室十分安静,短杵压在药材上研磨钵的声音,有着金石的质,时停时续;药材被拿起放时到桌面的细碎声响,以及被掰折开来的咔嚓脆声,在静谧的室却丝毫不显突兀;顾采真觉得这场景比梦还不真实。
看什么看?她有什么好看的?他不会是真的在假惺惺地关心她吧?回想到花正骁拿来这些药材来,又和季芹藻有那么一番对话,顾采真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由挑挑眉,上一世的她可没有这样的“礼遇”。事反常必有妖,她不知花正骁到底要什么,但是自从她重生这一世见到他起,他的态度就显得很奇怪。虽说再三告诫自己要低调一些,可顾采真心习惯了对花正骁的压制,一时半会儿还没能完全转过弯来,几乎是意识地就脆也抬眸地朝他看过去。
花正骁似乎又朝她看了过来,对,是“又”。光是顾采真注意到的,就起码四次了。她一开始以为是花正骁发现了她的什么不对劲,所以一直在观察她。但是,那目光只是极其短暂地在她上顿了顿,又立刻回到药舂上了,几次都是这样,顾采真便推翻了他在观察自己的看法,他这个样……反倒好像就是为了……单纯地看她一。
顾采真就倚靠在短榻边,背后了个枕半靠半坐着,衾从她的腰上落一些后便盖到了上,她的双手还捧着一杯季芹藻重新倒的蜂蜜,如果不是背后的伤与太阳都在隐隐作痛,她几乎是称得上悠闲地看着几步之遥的这师徒二人忙活。
顾采真收回了视线,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烦闷。因为,这一室也是这一世的,近乎于温馨的景,简直称得上岁月静好。可她知,这统统都是假象,是不能信的。上一世没有这些虚假的和睦相,她尚且吃了那么多惨烈的教训,这一世,是因为她的重生吗?所以骗局也变得更加缜密真了?她该学着聪明一了。
她,季芹藻,还有花正骁,三个人可以这样安静地共一室,且她与他们之间彼此没有戒备和怨怼?
季芹藻似乎是将两人一静一动的反应看在了里,失笑地轻轻摇,手里的事却没有停,也没有声制止他们,神反倒有令顾采真倍不知所谓的欣。
她的手指屈起,指节的侧边意识地摩挲着杯的边缘,收敛了绪的眸光垂在杯中的里,尽力地克制――她想到上一世,自己曾经对他们过的,那些无比荒唐又疯狂的事了。
真稀罕啊……这可是上一世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顾采真已经想不起来,上一世的花正骁在这个年纪,是不是也这样幼稚到简直叫人哑无言的地步了。
材均匀折断分解,或者将需要花正骁再理的药材递给他。
着红衣的少年有些措手不及,星眸微微一闪,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接着,似乎是因为她的视线在他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惹得他有些不悦地又抬起,恼怒地瞪了她一,然后手中的短杵重重捣磨了几药材,跟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