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真被打断了回忆,“嗯,我没事。”
可是,显然觉奇怪的只有他自己,他的师妹哪怕受伤了还是如此自如淡定。
“哎呀,师,我听你说话以为是犬吠,吓得手一抖,这汤真是可惜了。”她连忙拿一盒养容的玉颜膏,“这个给您赔罪,虽然您肌肤如墙厚,不一定受伤,还请让我聊表歉意。”
顾采真:“……”
“妙妙,我保证,我一定会没事的。”顾采真温柔地笑,脸苍白,月光明艳的五官生动极了,“你别哭啊,一看见你哭,我就想哄你,咳咳咳……”
那只多嘴多的魅,我怎么可能把他放来自找麻烦,回我就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理掉。顾采真心里想着,随一句“再发洛神令我恐怕吃不消”,就成功地打消了柯秒充满暴躁和暴力的念。
舒坦。
这一番火上浇油的话,当然只能让事态愈演愈烈,双方最终打了起来……
苦肉计对柯秒这样的刀嘴豆腐心神最有效的,一听顾采真不上气似的咳嗽,柯秒立刻把不满都抛到九霄云外,“我没哭,你少说两句!”
顾采真那时正日夜煎熬,疲于应对迷魂掌对她日益严重的影响,却又找不症结本,而且她来自天香阁又不是什么无人知晓的惊天大秘密,所以她对那位师充满挑衅和鄙夷的话压没反应――毕竟她那时还不是以牙还牙,以还的女尊,她的师傅是了名气质温和“瑶光生藻”的季芹藻,养气的功夫一到家,她随随便便就与同门发生争执,才是真叫人看了笑话去,有违师傅的教诲。
可在她旁边坐着,本来还在抱怨排骨汤的排骨没有一肉的柯妙,直接端起那碗汤就泼到了对方的脸上!
可能真的花了吧,看着花正骁的背影隐破庙中,顾采真也没多在意,“好。”
“没事没事,你就会说没事,我怕你哪天……”柯妙自知失言,气呼呼地住了嘴,顾采真伸手来拉了拉她的手指,她嘟着嘴,却红了眶。
上一世,我真的一直都没事,有事的那个人……是你。顾采真又想起少女在她怀里停止呼,慢慢变冷的那一天,心里有些无法言明的难受,无法诉说,无法疏解。她不由紧紧握住少女的手,像是要深深记住她此刻温又鲜活的模样。不光要记住,这一世,她一定要护住、留住这样好的柯秒,这是她曾经唯一的朋友啊,是全天最好的朋友,人间只得一个的柯秒。
她努力朝对方绽放笑容,“好。”
柯秒听到顾采真上有什么宝贝时,中闪过一丝好奇,可既然她的真真不便拿来,她就脆连问都没有问,只是很愤怒地要顾采真把那只被收洛神令里的魅给放来,看她不用银针扎得他魂跟筛一样全是儿!
“一会儿赶紧拿一套衣服换了,你现在的,普通风寒都能要命。”柯秒絮絮叨叨的声音拉回了顾采真的注意力,“我煮茶给你喝了再睡,明早你必须喝灵草汤……”
花正骁是火灵,生火对他而言本就是动一动小指的事,顾采真不以为然,中却还是:“多谢师兄。”
咦,那是什么?在他与她们而过的瞬间,顾采真无意瞥了一他的手,看到了某个有些奇怪的东西。可等她再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难,是她伤势太重,导致花了?
话说回来,妙妙虽然又可又俏,但是小脾气可一也不小,有时候任起来也颇令顾采真痛。上一世,两人险象环生地山历练后回到归元城后没多久,她幼时曾经在天香阁待过的事不知怎么被传了去。虽然归元城的弟大分都很正派,到底人心都有七六,逃不开贪嗔痴慢疑、怨恨恼怒烦,她拜宣称花正骁之后再不收徒的瑶光君季芹藻门,羡慕者有之,嫉妒者自然也有之。柯妙甚至还为她,与一位师发生角还动了手,就是因为这个师看不过顾采真的好运气,在用餐堂指桑骂槐嘲笑顾采真的。
天尚未大亮,周围荒无人烟,顾采真的状况比来时更加令人担忧,三人还是回到了那破庙稍作休整。
“呀,花师兄,你这么快就生起火了啊!”柯秒的语气有些惊喜。
“真真?真真?”大约是怕顾采真神不济,柯妙一见她走神立刻声喊她的名字。
花正骁对柯秒“嗯”了一声,然后恍若没有听到顾采真的话,径直走了去。
在她们踏庙门的瞬间,火堆重新闪烁起火光,照得破败的庙泥塑投在墙上影影绰绰,一室昏黄温。
不是吧,问句话也要不兴?顾采真回的一刹那,正好看见花正骁抿着嘴蹙着眉,满面的不悦,她心里不由嘀咕了一句,也没多在意。
之前生的火已经熄灭,破庙里一片漆黑,花正骁看到破烂的庙门时便快走几步,超过两个相扶前行的少女,谨慎地率先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