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完全是拍脯保证，“这要养不活，我一年到在这摆摊，你们只来找我，我大洋再退你们！”

陈萱这么一说，魏银当真犹豫了，要是等十年才结果，她还不如去西餐厅吃呐。

那小贩剪着个分，上抹的油光光的，不似这东市还有许多摊主是留着大辫的模样。陈萱知，现在时兴的男，都是剪了辫留短发了。像这小贩，就是个时兴的新派人打扮。就是不大好看，油糊糊的，不清。那小贩也机伶，连忙，“唉哟，我说几位姑娘，这可是有名的果苗，叫草莓的，不是咱们这儿的果，是洋果，说从老那边传过来的，好吃极了，可不是那些个苹果梨桃能比的。要不是我有亲戚在关外带了这果种来，您瞧瞧，偌大个北京城，可还有第二份！”

陈萱险些看花了，这里，还有许多东西她是不认得的，她悄悄问李氏和魏银，才晓得许多菜是南方的菜，还有南方的鱼，陈萱深觉大开界。她也没忘记魏老太太的交待，买了许多菜种，市场上还有草莓种，这草莓是个什么什，陈萱是不晓得的。李氏也不知，魏银却是晓得，据魏银说，是极贵极贵的一种果，红的，特别好看，也特别好吃。问一问那草莓种，一块大洋一钱，陈萱一听这价钱，当就要抬走人，一块大洋在乡能买三车苹果梨桃。

“你说的好听。”给那小贩一句，陈萱又劝魏银，“就是买了，这叫草莓的我没见过，可那苹果梨的，还讲究桃三杏四梨五年哪，果树都不是当年能结果的。买回去结不了果，你还等十年等它结果啊。”

可这小贩委实狡猾，他听陈萱没见过这东西，立码，“这草莓，可是当年就能结果的。”小贩估计生意也不是很好，忙又说，“姑娘要是买一钱，我再送你半钱？”

陈萱看魏银实在想买，就说，“这洋果，咱以前也没种过，也不知能不能种的活。”还是不愿意魏银白花钱，万一养不活，一块大洋呐。

陈萱是同李氏一去的，魏银也跟着去了，李氏还特意带着陈萱绕路去了趟王府井，把自家的铺指给了陈萱看，陈萱见是个两间的铺面，有客人在铺里挑选衣料，伙计们上穿的，正是天陈萱的长袍。陈萱把魏家的铺看了又看，觉着以往婶在老家时常酸溜溜的念叨说她命好，在外人看来，她命的确该是很不错的。

这一去，陈萱当真是开了大界，她忍不住用乡土话说了句，“俄了个娘诶，比俺家集市大多啦！”直把李氏、魏退逗的了不得。

魏银实在想买，她神中就带了几分央求，“二嫂，咱们回家种来试一试吧。”

三人远远望了一回，就往东市去了。

魏银却是要买，她自己带了私房钱来，陈萱连忙拦了魏银往外掏钱的手，劝她，“这也忒贵了，阿银，还是别买了，啥果种这么贵啊。”

陈萱早扫过这小贩的摊了，掂了掂那一纸包的种，板着脸同小贩，“你

准备种些菜，以后家里起码能省菜钱。陈萱同魏老太太商量，魏老太太说，“是啊，你嫂不懂种菜的事，像什么青菜、豆角、茄、黄瓜、丝瓜、西红柿，都是家里常吃的。”这件事，极得魏老太太的心，魏老太太还大手一挥让陈萱门去了一回东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