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接着说:“风平镇,郭盛追上来那晚,你手臂的伤是自己划破的?”
“大卫,我……”
“叫你监视大伙的行踪,目的是为了引大伙到绵州来,他知我们逃跑那刻起,就将计就计想到要盗这次珠宝展会。”
李一气喝掉半罐啤酒,抚抚,等着酒嗝儿打来才说:“顾维的死让我起疑,我觉得哪儿不对,他们只对顾维动枪明显只想要他的命,虽然也在山路上阻截我们的车,反倒像是样,好像故意留其他人,有别的目的。后来到重阳,在宾馆里,我无意中看到绵州要举办珠宝展的新闻,前后联系起来,才想通郭盛的目的,也猜到可能是你。所以从重阳分开以后,我让顾津用房屋中介的吻在电话亭打给嫂,对方起先不说话,听清是推销电话才说了几个字。是男人的声音。”他顿了顿:“还有一些事是后来才想通的。”
纪纲手肘撑着膝盖,两手缓慢抬起,十指紧紧揪住自己的发,过很久,冷静一晚上的男人终于低声哽咽起来。
纪纲全都认:“是。”
李问他:“如果许大卫没买那烟,你打算怎么解释?”
纪纲没反抗,啤酒溢来撒了一脚。
许大卫拳得咯咯作响,就要挥向他。
纪纲眶发胀,这句话仿佛把他架在火上烤,五脏六腑都焚烧个彻底。
纪纲了:“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准备着来,谁知大卫碰巧……”
“许大卫。”李冷声:“坐回去。”
半晌,“……不是。”
许大卫突然窜起来,一把揪住纪纲脖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原来……都是你?”
许大卫膛剧烈起伏,仍然举着拳,睛死死盯住纪纲。
许大卫踉跄几步,这才隐忍着放开他。
“是。”
“我没办法,没办法……”他抖着手狠狠敲打脑袋,前模糊一片:“我得救她们娘俩,晨晨才七岁……我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我……”
他往前回忆:“在风平镇,为了拖延时间,我猜你应该是背地里大量沉香木才导致过,许大卫买回的烟我试了,量很少,”李停顿好一会儿,摇笑笑:“我那时觉得奇怪,却一丝一毫都没往你上想。”
“我他妈叫你坐回去。”李手臂撑住扶手,抬狠踹了他一脚。
他讽刺地笑起来,一抹脸:“藏得真他妈深啊。”
纪纲抬看了许大卫一,转向李:“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许大卫背对着两人烟,终于想通一件事:“所以在三坡镇顾津跑了,我要坐飞机离开,你才千方百计地阻止?”
“那一枪也是苦肉计?”
朋友也是这个圈的,有意套她话,然后告诉了郭盛。郭盛抓住她,叫我……”
几人都坐回先前的位置缓了会儿,房间里一时烟雾缭绕,没人说话。
许大卫大声咒骂,烟狠狠掷在地上。
此时正是晚餐钟,透过窗,能看到酒店楼自助餐厅人攒动。
许大卫目光阴鸷,消化好半天才咬牙启齿地质问:“卖兄弟这种事,你他妈也得来?”
纪纲仍旧陷在座椅里,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说的全都对。
纪纲神定住,雕塑般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