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意哪儿还在听他的话，一双早看去河房外台挂着的红灯笼上，神熠熠。

“有件事我想同你说很久了。”景深抚摸指，睑微垂。

“走罢，我们自己也能坐。”既然捉摸不透小姑娘的阴晴，那就顺从她罢。

必有蹊跷，夏意上半前倾一些，歪着脑袋看他，所见是他傲的颌。

“那时你不生气？”良久划破宁静，他心虚问她。

画舫静悄悄，只能听见河房有人说笑以及远远的萧鼓声。

脑袋里一团乱麻的景深忙追上去，委屈巴巴认错：“那时是我面难却，只顾着说大话了，可我是真的没有丫鬟，更没甚么西域舞姬，至若说她们是妙音鸟，若真的说了这话，也是一时糊涂。”

倘若留意些，会发现景深藏在灯火之和黑眸沉了几分。

“那……那我也有件事未同你说。”

在她顾自唱起小曲儿的一刹那，船抖了抖，大抵是她吓着了船夫，正偷偷笑时景

“那事我都忘了，就不提它了罢？”

景深难以置信：“我绝不信我说过这话，若是我说的，我——”他指了指河面，“我就掉河里去。”

“不要你赌这牙疼誓，你明明就说过的，就在小厨房门边儿上。”她难得地生了气，丢开他的手自己往前去。

他提了提气，前倾凑去她耳边：“去年夏日里，我在石榴树底偷偷亲过你。”

“那我和那两个西域舞姬比谁要好看？”

夏意实诚说与他：“其实那事，我也是知的。”

景深单望着她侧脸，虽已不如以前肉乎了，但还是的，让人忍不住戳上一戳。

“方才记得，现在忘了，别说了罢别说了罢——”她拖着长长的尾音哀他，还说唱小曲给他听的话，毫无戒备。

“我还以为只有我怕。”

她竟丝毫也不惊讶！船微微晃了，景深教篷晃动的羊角灯刺了刺，仿佛知晓了什么，却不敢信。

“不气，那时我只害怕。”怕到好几日都躲在屋里。

“景深，好多画船啊！”她指了指不远的湖面，去去来来周折其间，还隐隐听见萧鼓声。

“你才不怕，你之后几日对我殷勤得很，我就更怕了。”

“我今日来也很喜。”她偏，从小窗看外。

景深坐在她对面，说：“其实，夏月里是最闹的时候，你若那时候来定会喜的。”

景深堆了堆眉，垂看她：“自然是你好看。”

夏意收回，撇撇嘴角：“不要你骗我，你分明就夸过她们的，还说她们是妙音‘迦陵频伽’。”

从栖月居外不远上了艘小画舫，能见两岸红灯笼与竹帘纱幔，悠悠泛在河面像是踩在轻飘飘的云端，夏意小心翼翼地坐，仰看篷上挂着的羊角灯。

等转过另外半边脸的夏意无辜捂住脸颊时景深发现他已经动手戳了，讪讪收回手。

“忘了？那方才说知的人是谁？”

景深：“……”所以她究竟生没生气？又为何会记得他两年前胡诌的话？

“什么事？”

被她问得涨，他脆抖落来：“哪儿有甚么舞姬，我其实一个丫鬟也没的。”

这话听着不对劲，景深又拧了眉：“你怕甚么，我会吃了你不成？”

“我和她们比谁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