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复一杯,再端着酒壶斟酒时只来一两滴,原不知不觉竟喝光了一壶,景深还是不死心地上晃了晃酒壶。
景深再替她斟满一杯新醅的桑落酒,举着自己的酒杯,面上浮着浅醉的笑意:“能饮一杯无?”
唔……这父女二人的酒量可真差,尤其先生,三两杯便不省人事了,还不如他家的小丫厉害。
如是一来,她的脑袋也没可倚靠的地方,他手托着她脑袋瓜,长往一侧伸去勾了把交椅来给她垫脑袋。
二人并肩潇洒了观文堂,走在街巷时竟无丝毫的不快,才不像是被回绝的人,直到……直到景深途径路边叫卖的小摊铺时。
原是堂外来一寒风动了画纸,里人拢衣裳时也了位客。
夏意睁大,伸一只手去,而后手心哗啦啦掉了一把炒熟的西瓜,清亮的眸滴溜溜转了两圈,问他:“你作何给我这个?”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晚来天雪,能饮一杯无……”
后来还是景深了她脑袋,才挪动脚步观文堂去的,去之前景深慷慨一挥手将画留在掌柜的前,:“这画全当是抵那几颗瓜。”
隆冬大雪夜,堂屋里烛光摇曳,小几上摆着碟没吃净的烤糍粑,糍粑边的交椅上夏先生阖酣睡着。
说着就从台上伸一只手来。
那人不睬景深,只对夏意:“手伸来。”
景深背心教寒风得冷,这才清醒些,听到夏意咕哝声时才发现她已经倒在先生膝上睡了去。
“此话何意?”
那掌柜的结,撇着嘴角:“你可真会问,一问便是跟你一样的人。”
片花就开心得很。”
夏意则抱膝坐在小凳儿上,泥胎炉烧得殷红一片,带着她面颊也染上酡,迷迷糊糊间背着这首颇应景的五绝。
景深长臂拦住他:“你什么?”
“你认错人了。”景深打住她的话,一边捂住夏意耳朵,一边带着她往远跑……
夏意腆颜,红着耳朵垂去。
“求求你别瞪我了。”
“能的呀。”她豪迈举起酒盏儿,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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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意从一过来便耷拉着颇为怨念地看着那掌柜的,掌柜的被盯久了转去瞧她,问:“小姑娘怎么凶巴巴的?”
醉酒的小丫不老实地挥了挥手,差儿挥去红彤彤的小炉上,景深心一悸当即跑去拽着她的小凳往后拖了截。
屋外风雪将门的厚棉帘掀了个间隙,大片的雪趁机钻堂屋来,却很快教的气与酒气得化了。
首饰摊铺前吆喝的姑娘见着景深时,一亮尖着嗓招呼:“公啊,你可算来了――”
景深闻言看去,果真是一幅好画,近蝶恋花,远则是江天,峰峦若隐若现,若看的仔细些还会见得汀渚溪桥上有个婀娜倩影……他不由得看了神,近的几只蝴蝶就跟会动似的颤了颤翅膀。
“这画儿也是我收的,每两月送上几幅过来,不过人家比你,好歹卖得去。”
回过神来的景深跑去问那掌柜的:“那边墙上挂着的画是谁人所画,还是只是一幅周折转手来的画。”
景深虽不愿承认,却也不能否认这人的画比自己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