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服？你还会绣这繁复东西？”

“你怎还坐在这儿？”不觉得累么？

景深一边听着，一边替她摘一串儿墙边长着的青花椒——近来她路过时总要摘一串，今日脆替她摘一串。

“嗯！”她颇为骄傲，“而且不单戏服，芝婆婆还会绣屏风、绣挂轴，官家老爷夫人们都稀罕的！往后我也想这般厉害……”

“嗯？”

“嗯，你也会这般厉害的。”夸完她后提着手上的青花椒闻了闻，冲得眉都拧了起来，作势要交给她。

夏意看看手上的橘，抿着笑搁回篮里：“多谢阿婆呀，我和景深分一个就好。”

“是了……”景深忽然声打断了她的念想。

阿溟看着朝树来的小姑娘，以及刚院的景深与他脚边的一只猫，沉默着指了指东南枝。

想起芝婆婆，景深便想起那日先生说的话，心也有些微妙。世上真有这般巧的事么，就连袖摆上的小样都能绣在同个位置？

“你怎还坐着？”景深走来，气生地问方才夏意问过的话。

“你不是教我画画儿给你么，反正无趣，不若帮你画些有趣的来。”

夏意望着不远的那簇火光，觉得有些和，一时想烤些东西来吃。转念想冬日在即，届时火盆一张，芋魁地瓜什么的都能烤，便越想越开心。

看他新奇，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耳垂：“我都绣了好些年绣帕佩的了，芝婆婆说今冬分我一，教教我……”

夏意哪儿肯接，笑意中染了些促黠，快步回院里去，留后景深不满：“不接便罢，跑什么？”

途径吴百顺家时，他家的鸡正在外啄虫吃，三四只个个都是雄赳赳的，小胖阿光与三两个同龄孩儿在河边生火玩儿。

吴阿婆笑得角尽是皱纹，又和小姑娘寒暄几句，说话间她孙女儿阿梦跑来外帮她爹和二叔装竹筐儿，不时红着脸看景深。

路过编竹篾的吴阿婆家时，她两个儿正在往骡车上盘竹筐、竹篾，她则搭着个小凳儿坐在篱笆前剥橘吃。如今她也认得了景深，知晓他不是甚么结实的大姑娘，而是个清隽少年，见着两人后招去面前一人给了个橘。

黏上了夏意，一路上都跟着她，只好两人一猫信步走，路上偶遇相熟之人，夏意都会拽着景深一招呼人。

后阿婆遥遥看着二人背影，凭着老人家的撮合人的心思，叹句瞧着登对的话，惹得阿梦也看了，尔后红着脸儿轻哼一声，从筐里取了个橘回院里去。

“喵！”大橘猫盯着那两条大

“咳。”

原是这事，夏意喜来：“最近倒不用的，等过几日省城里送来衣料我就该随芝婆婆绣戏服了！”

这回阿溟没指那鱼了，而是提起它们从树上利索来：“去烤鱼吃吗？”

“芝婆婆可真厉害。”

景深再三撞上这目光，总算忍不住伸手去牵夏意衣摆，收着讯号的夏意只当是他听得无趣，才与吴阿婆了别领他走，心想他竟像比她小似的。

才推开院门的夏意就听见梧桐树上传来咳嗽声，长叹一声，转眸看去树上，阿溟正撑着枝桠定睛看着门边。

夏意顺着看去，只见东南枝上挂着两条鱼，张仰面朝着疏桐，鱼鳍还垂死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