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兀自委屈的阿溟看着两人背影，须臾摸了摸巴。

夏意又好奇了，不过要问时教夏先生截过话去：“可成了衙里当差的？怎还去他人上了？”

“还是景兄弟睡罢，我在案上趴会儿即好，你莫耽搁了自己睡眠。”

“别的事？是——”

“是有理，念书重要，对吗爹爹？”她边说着又给景深盛了饭，最后才坐好问夏先生。

一刻便让景深摁住了她脑袋，不悦的声音在上盘旋：“你别看他。”

屋两个少年相觑一，面上都有些不自在。景深清咳一声儿，指了指那张简陋的床：“你去歇罢，再不歇又该到念书的时辰了。”

是以易寔便托辞不困，只说在学堂里坐着温会儿书就是，不料最后还是被送了景深住的那间屋里。

景兄弟皱眉：“这话你留着说给自己听罢，反正我本就没午觉习惯……”说着不予反驳地坐去了竹椅上，

易寔双手接过瓷碗，摇笑笑：“前两日便跟爹娘、说过的，都不许我告假，说念书重要。”

景深险些教她这问呛着。若他觉得念书重要，京里那些教他念书的老臣也不会这般快地白了。

问这话的缘由是易家唯一的侄孙娶媳妇，早间已拖家带去几里地外的梦云乡吃酒去，独独易寔没去。

***

夏意还要说话时景深就来了跟前，一只手将她往井亭外推，边面不虞地：“不必睬他，他既坐就让他坐着罢。”说完中聚起锋芒，扫一树上的人。

“他满肚坏。”

会心一击后，景深抵了抵唇，一本正经：“自是还有别的事要我。”

“那你为何不念书？”问过后夏意才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看这反应，想来是一早就见过了，夏意忍不住又往上看了看，此时阿溟已挪到近院一侧的枝桠上来，垂着一副言又止模样。

景深忙附和着，这件事才算暂且过去，还了饭桌上一些宁静。

枝桠横亘在树与院墙间，因有壮树与枝叶挡着，从院里是见不着。往日未被觉察时一有人来他就轻巧越过墙回李叔院里的皂荚树上，如今教人晓得后，无心躲藏，遂才教夏意见着的。

若非特殊日，夏意都会去学堂吃晌饭的，景深也适应了来回走动的日，只今日比往日有了些……便是饭桌上多了个人。

可一大一小师生俩都盯着他看，一豆腐直顺着去，微哽后定答她：“自是重要的。”

悬杪堂后虽屋舍众多，但有床被的只那几间，这时没易寔小憩的床榻，若家去歇息恐才挨着床就得起来学堂了，反倒白白耗去路上的时辰。

“喔。”

“嗯？”夏意听不懂，撇撇嘴角，忽没个预兆地去问景深，“你觉得念书重要么？”

虽已近冬，饭后还是照例要歇息的，至少教书的与念书的须得休息。

小姑娘的原话是，“你们都是男汉，睡一起怎么了？”

夏先生替她夹了块豆腐到碗里，笑：“豆腐堪谐世味，志趣于人也各不相同，阿寔如今定是自有定夺的，我说了却不算。”

夏意替先生盛好饭后又给易寔舀了碗，一边问他：“小满也去了么？你不去行么？”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