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这几个孩正是才来若榴时拿拳脚招呼过他的几个，这时候叉鱼想来都是没念书的……想着他抓抓耳垂，这么说来自己也是个不念书的。

他笑笑，学她撑在桌上：“比先生还要聪明么？”

也不知像先生这样的人，会喜什么样的女。

她将这些日绣好的三方帕比对过挑了张中意的让景深瞧，景深觉得好看，打叠起巧语将她夸成那人间难得的好，她虽不信却也笑得合不拢嘴，等飘飘然够了才问他：“你怎会懂女工的？”总不会是信拈来的罢？

那几个小孩儿见他走近忙副肉疼的模样，他则像全忘了那事似的，拿嬉笑脸的本事来问人借鱼叉。

“嗯。”他朝她举了举手上的鱼，“我叉的鱼。”

景深坐，戳了戳石桌上的柿：“我娘是姑苏人士，生前最擅女红的，这才晓得些。”说完顺着胳膊看至袖摆侧，只有圈镶边花纹。

“唉。”河畔少年叹着气，将一块石踢河里，又走几步见到上游有三个小孩儿叉鱼这才来了兴致过去。

院时夏意正坐在院里翘首等着他，脚尖不住地着地，见得他人时一蹬起来：“你回来了！”

“你娘一定很厉害罢？”

景深将鱼丢他们在岸边刨的坑里，溅起花来，笑：“我在家时，池里的鱼相中哪条就能钓着哪条。”

“嗯。”他，也问她，“那你娘呢？她厉害么？”

夏意此前只听他提起过他爹爹，这时听了“生前”二字，便晓得他娘也去了，看他忽变得垂丧，细声叫他。

说着又叉起两条鱼来，心有些懊恼，深秋本是垂钓的好时节，他此前竟没想到这儿，也不知先生家有钓竿无？

景深为此备受冷落，每日无趣到吃石榴时都要数清里有几粒，或是去河溪畔溜达、打漂，偶会遇见富贵叔家那只猫上两把，再便是捉着学回来的阿宝讲话……

“嗯，爹爹排第二个。”她颇为骄傲地细数起来，“爹爹说我娘她琴棋书画样样皆好，模样生

景深听着总觉得怪，可又说不个究竟来，才把奄奄一息的鱼儿丢桶里时就听小姑娘叫他，原是小绣帕绣好了来。

他叉了四条鱼，末了只说要一条就够，阿全先是怔愣，尔后乐陶陶跑去折了老柳条串了条鱼交给他手上。三人也因各得了条鱼决计不与他计较前嫌。

夏意看他眸亮亮的，一副要人夸赞的模样，当即毫不吝啬地夸了几句。

他偏看她，小姑娘弯月似的眉像是星星在闪。

夏意撑在石桌上，双手托着颌：“我娘去时我才三岁，我什么也不记得……不过她一定是天最聪明的人。”

几人别扭着瞧他两，不甘愿地递给他，心底却盼着他叉不起鱼好生笑话他一番。哪知他看准一条便戳中一条，看得几人目瞪呆。

若换作是他十岁前的衣裳，袖上都会有朵小梅花的，那是娘亲亲自绣的，他与父王的衣裳上都有。可惜他那时候的衣裳是再穿不得了，倒是他父王，如今都还穿着五六年前的旧衣裳，还有小梅花在袖……

回去路上，景深脚步轻快许多，还喜着哨，他也算是给先生家加餐饭了罢？

缩回屋里在窗绣那五凤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