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氅虽好,他现在却更想要一件棉袄。
城门外仍有零星等待城的南军。
“不必。”沈瑄在上回礼,“杨同知从德州返回?”
帐帘落,众人略松了气,躺在地上的孟清和背后却窜起一阵凉意,不知是因冬夜的寒冷,还是军汉中的话。
直到蹄声渐近,看到背上骑士熟悉的战袍,紧绷的气氛才宣告解除。
孟清和闭着双,迫自己不要去看,也不要去想。
人都有恻隐之心,但是要分清立场。
“什么时候没的?”虽然军汉见多了死人,可也不愿意帐篷,晦气,“卯时正开城门,今晚上弟兄们凑合一,城门开了再送去。”
与德州城渐远,再回首,后只余白茫茫的一片。
孟清和裹上厚实的大氅,活动了一僵的手脚,对送他来的孟清江说:“四堂兄,小心!”
富贵险中求,有了机会,他势必要拼一把!
大概是被军棍吓到了,帐篷里顿时没了声音。
伤重不治的,饿死的,冻死的,白天营里刚抬去两个,晚上又不得安生。
来不及多说,孟清江等人必须尽快回城,孟清和同杨铎也需尽快返回北平。
“见过沈指挥。”
这样的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杨铎拍上前,正面踏雪而来的沈瑄。
城之后,寻到了事先约定的接地,立刻有留在城外的燕军前来接应。
“恩。”孟清江,“十二郎放心。”
“别嚎了,惊动千都要挨军棍!”
“正是。”杨铎走近了些,压低声音,“不五日,德州李景隆必有行
绯的武官服,翻飞的大氅,面容似比冰雪更冷。
帐篷里的人不声了,地上躺着的几个都用破袢袄盖着,纪纲红着圈,“几个弟兄上都有伤,好不容易跑回来,却……”
这场戏的导演只能是燕王,孟清和与杨铎都不够资格。
雪原策,霸气潇洒,很潇洒,却也着实冻人。
“行了,军汉就这命。明天城埋了,也算是同袍一场。”
如果燕王靖难不成,他的场只会比这些人更惨。
接过缰绳,孟清和纵上,挥动着鞭,大氅随风翻飞,北风迎面扑来,肺里浑冰凉。
城门开时,天还没亮,孟清和同杨铎等人被抬了军营。
孟清和曾羡慕过沈瑄纵时的潇洒,亲验之后,连打了一串嚏。
前方传来如雷鸣般的蹄声,从北方来,应该不是敌人,众人却丝毫不敢放戒备。
有什么可哭的,至少还是全须全尾的去了。到了战场上,缺胳膊断,到了阎王殿里也是个残鬼。
火光中,军汉脸上带着几许复杂。
如果没有料错,李景隆很快就会派人前往大同附近打探虚实,正好再演一场好戏给他看。
为了装得像一些,孟清和尽量绷直手脚,一动不动。守城门的卫军想是见多了,也没多问,看过腰牌随即放行。
停脚步,骏打了个响鼻,呼的气凝结成一片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