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都督!”
料错了,即便冒着被燕王问罪的风险,也不该让这个人活着!
同样是累功升职的赵佥事,更能会卫所边军此时的愤怒和不平。或许,这也是四名佥事,徐指挥独独留他的原因。
撑着没有晕过去的孟清和,不顾背上的伤,是推开了扶着他的人,摇摇晃晃的在北风中稳住,光跪着有什么用?此时不表忠心何时表啊!
不必,心知肚明。便是之前还有犹豫,如今这样,也由不得他们了。
众目睽睽之,十军棍结结实实的落,不能轻易反,宋忠只能恨恨的一甩袍袖,“今日暂且留汝等命,改日若是再犯,定然不饶!“
没人愿意背上一个不忠正统,逆反朝廷的罪名。
赵佥事弯腰,亲自扶起了沈瑄。
赵佥事拱手,心中同样对宋忠等人不以为然。
沈瑄抬起,赵佥事双手拢起,话中颇有深意。
“千!”
“我等愿为千效死!”
沈瑄转过,西城千所众人,全都单膝跪在了地上。
落在沈暄和孟清和等人上的棍,改日,是否会落在自己上?
一句话,仿似雷鸣。
一场突来的威,几十军棍,不只打冷了开平卫边军的心,也打醒了仍在朝廷和燕王之间摇摆不定的人。
沈瑄背后有燕王,有大行皇帝义孙的份。徐忠等人,除了一官服和用鞑颅堆起的战功,什么都没有。
跟着沈瑄来到开平卫的周荣等不必说,福,常等卫所边军也对沈瑄心存激。惯于战场厮杀搏命的军汉不擅言语,只能红着眶,绷紧了脸颊。
“指挥放心。”
上边的神仙打架,边这些拿刀和鞑拼命的军汉何辜?
沈瑄站定,背脊依旧直,重新将青的武官服套在上,单手扣紧腰间的长刀,向赵佥事行礼,“标谢佥事,另请佥事代标谢过掌印救命之!”
可若是朝廷不给他们活路,也没人愿意平白去死。
“那位,还请沈千帮忙递个话。”
孟十二郎单手撑在地上,打着哆嗦,用最后的力气大声喊:“我等愿为千效死!”
徐忠亲自将宋忠送回榻,临走前,吩咐赵佥事留,“劳烦至庵。”
风雪中,演武场,上千边军静立着,目送官威十足的宋都督离开,所有人的脸上,都如冰雪般冷凝。
丁小旗最先附言,声音不比孟清和
“标无碍。”
那位是谁?
“沈千,可还撑得住?”
今天,宋忠打了沈瑄,也彻底打醒了他们。只要朝廷想办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三品,从三品的卫指挥使,指挥同知,四品的指挥佥事,在皇帝亲命的一品都督面前,照样什么都不是。
“沈千。”赵佥事示意沈瑄不必多礼,在大雪中压低了声音,“该怎么,掌印同我等均心中有数。”
这就是朝廷派来的都督!
赵佥事看着仍跪在雪中的沈瑄,看着他背上一青紫的血檩,不免生一种难言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