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的两人一惊,房门被从外边推开,一朱红袢袄,面带些许疲倦之的孟十二郎站在门,后是同样穿着袢袄的丁小旗和四五个健壮的军汉。
在路上,丁小旗同孟清和仔细分析过,他这辈,除非彻底翻案或皇帝格外开恩,是没有可能脱离军籍的,孟清和则不然,若是他想,完全可籍由此次离开边,再走科举之路。
明军打起仗来再彪悍,人数上吃亏,战斗力也会打个折扣。
回城时,旗中兄弟已得知皇帝诏的事,对不想再从军的弟兄来说,这是个好事,但对天生习惯吃这碗饭的弟兄却着实是个麻烦。
“谢总旗!”
“这哪是你我说得算的。”孟清江低,再次拿起了柴刀,“我只想,便是回去了,家里也只重大哥,一样是活,还不如在这里快活。有鞑又怎样?十二郎都能杀鞑,你我还比不上他一个读书人?”
“四堂哥,五堂哥,这些日辛苦两位了。”孟清和回示意一个军汉将肩上扛着的麻袋放,“沈副千赏的盐巴和胡椒,孟某留这些,余的大家分了吧。”
“也别叫我堂哥,论起为人世,我比不上你,但也不是榆木脑袋。不说别的,就是咱们之前帮十二郎的那事,换成几个月前,敢吗?换来的粮布匹,敢要吗?”
忙完了田里的活,回到家,话里话外说的,基本都是这件事。
丁小旗知孟清和堂兄弟三个还有话说,没有多留,和军汉门转告辞。
孟虎有些差异,“这怎么说?”
日没有回家,自然无从得知皇帝诏令放军为民的消息。城中的孟虎与孟清江却已经从指挥使司贴的告示上得知了其中的容。
北边的鞑来了怎么办?
况且诏令上只说放军为民,却没说不能再垛集成军,这其中可作的余地相当的大。说不得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些军汉和平百姓。
孟清江话落,孟虎尚未声,门外突然响起了孟清和的声音,“四堂哥说得好!”
“四堂哥?”
“你真这么想?”
对读书人
“十二郎,你回来了。”
“全家都是军籍的可免一人,家中只剩一个男丁的可放为民。这么着,十二郎怎么样也能改回民吧?”
“恩。”孟虎拍了拍床板,“回去了,十二郎还能继续读书科举,没什么不好。既有了之前的名声,族中的老人又记着他的好,便是不科举,也能举贤才……”
不补?
“那依你的意思,十二郎是不会走了?”
再者说,符合条件的边军都成了民,空来的缺额怎么办?还不是一样要从同族同籍同乡勾补?
“虎,”坐在树墩上的孟清江皱了皱眉,打断了孟虎,“十二郎未必愿意。”
“当初十二郎是为何从军?”孟清江放柴刀,“为六堂叔和两个堂弟报仇不假,说到底,也是族里……不言父过,我之前不懂这些个,可一路过来到了边,听的见的的,经历过这许多事,你觉得十二郎还是以前的十二郎?你我还是以前的你我?”
孟虎一边将白日晒的草铺在木板上,一边说:“十二郎也杀过鞑,当是为堂叔和两个堂弟报仇了,瞅着边不太平,总是能早些回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