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十二叔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孟清和蹲在地上，叼着饼，单手爬梳过发，另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视线和两个小姑娘平齐，“等你们长大，十二叔给你们十里红妆，要是侄女婿敢对你们不好，十二叔爆……不是，揍他们满脸开花！”

明英宗之前，双方算得上势均力敌，虽然开国功臣被洪武帝杀得差不多了，至少还有靖难功臣上，大多时候，细胳膊细还不是肱二肌和大肌的对手。自土木堡之变以后，功勋将领几乎被一锅端了，武官彻底被文臣给打压去，袁崇焕敢一剑死文龙就很能说明问题。

洪武帝远在南京，难不成还要到燕王跟前打官司？

不三日，孟十二郎的大名就传遍了宛平县，几与二十四孝中诸并称，临近的大兴诸县也有风闻，甚至传了北平都指挥使陈亨耳中。

所谓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政绩，宛平县衙上深知其中紧要。

两个小姑娘似懂非懂，所谓的十里红妆，于现在的她们远不如一个粱饼有引力。

洪武末年，武官们的日尚且没那么难过，文臣也没那么嚣张，到了陈亨这个位置，这个资历，又是在燕王的地盘上，极少有不开的会给他气受。可事无绝对，北平布政使就不怎么给都指挥使大人面，一旦碰面，明里暗里的争锋，陈亨就没占过便宜。

孟清和又拿起一个饼，掰成三块，这样两个小姑娘才肯继续吃。

☆、第六章

“乖。”

宛平县衙的办事效率极，表扬孟十二郎以及自我表扬的文章，当日便已书就，不说花团锦簇，也是人肺腑。观者无不为之一震，叹竟有如此不惜功名利禄，堪称孝勇之人。

“十二叔？”

孟清和的改籍一事也很顺利，一应手续办妥，孟清和只需在家等候调派即可。证明县衙一能吏绝非浪得虚名。

布政使民事，指挥使军事，分属不同门，一级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陈亨历经元末战乱，以元万归附太祖，随大将军北征，累功至燕山左卫指挥佥事，后迁北平都指挥使，贵为朝廷二品大员，位权重。理来说，孟清和不过是个平百姓，陈亨怎么样也不该注意到这个小人，可事偏偏就是这么凑巧，这么不可捉摸。

有明一代，文臣武将不说是势同火，也不差多少。

门，叔侄三人分着饼，门外，孟王氏转过，―袖筒中的手绢揩过角，深一气，迈步离开，没有发一声响。

和，“十二叔也吃。”

看着像两只小仓鼠一样捧着粱饼啃的小丫，吃两，抬，确定孟清和也在吃，还会笑弯了睛。孟清和似乎明白公司里那些小姑娘中的“萌”是什么觉，一种怪蜀黍节油然而生。

正冒着红心，不巧对上孟五童稚的大，一闪电凌空劈，咬牙，转，砰砰捶着，一老血，牲！禽兽！

“没事。”

文人极厉，骂人还不带脏字，从二品的布政使几句就能让正二品的都指挥使冒烟，还找不到借捶他一顿。只能看着对方腆负手，面带得意扬长而去。

究其原因，还是同朝廷的文武之争扯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