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耽搁了，送了苍诺的命，那……

听了这话，昨夜种种气恼郁愤在脑中一晃而过，刹那间已清醒过来，那是不可能向太后倾吐的。皇帝笑得有苦涩，带了倦容，“额娘放心，儿已经料理好了。不过是和契丹的事罢了。”

许多事是荣辱与共的，就像他和皇后、淑妃、太后、甚至小福。

心里虽思绪万千，作为天，孝还是不能亏欠的。皇帝颜承了大半个时辰，才找个机会辞了去。

平日来这里请安，总觉得九五之尊虽然孤寂，毕竟也有天之乐，母慈孝，足以传为佳话。

太后又问，“说了半天，忘了问皇上今天到底为了什么发火呢。到底怎么了？”

九弟现在理得怎样了？

他是明君，她才是个有福气的太后。

皇帝默默听着，起初不以为然，到了最后一句，渐渐听滋味，一颗心竟直沉去。

今天不知为什么，却觉得近在咫尺的太后离自己远得很。每日说的，每日的，每日问的，不过是太后这个职位上该的事。

她说得不错。

皇帝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

一时又忽然想到，他吃了济这事，自己并不曾告诉九弟，恐怕会误了救治。

跨大门，天隐隐阴沉来。他站在阶上，恍惚间似看不清前面被重重叠叠的花枝覆盖着的是什么，熟

“叫你来，也不光为了淑妃的事。”太后的声音传来，着皇帝中断烦乱的思绪，继续恭敬地听着。太后缓缓，“哀家是着后的，除了后的事，哀家也不想多。只是皇上，今日又骂大臣们，又叱老九，又骂小福，又吓唬淑妃，听说连皇后也损了面？”

不但淑妃，连着站在太后边的贴女都被他的目光慑得一颤。

要是自己亲额娘还在，或许还能好一，真的说几句心里话，可惜，偏偏又那么短命。

“是国事？”太后肃容，“既然是国事，不是哀家可以的。皇上不必说了，自己料理去吧。”接着便问饮多少等等琐事，关怀备至，又召了小福来，再三叮嘱要细心照顾龙。

皇帝摇，沉了片刻，挤笑容，“额娘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也是为了儿好。儿都明白的，以后一定留心。额娘放心，儿再不会拿大臣们撒气，至于皇后和妃，儿疼她们都来不及呢，更舍不得撒气。”说罢，睛淡淡扫了室一圈。

见皇帝张嘴要分辨，太后微挑着眉，声调还是原来那般，不不低，“你别疑心，皇后也没到哀家跟前说什么。儿啊，”她抬起手，覆住皇帝搭在白玉茶几上的手，盯着他的睛叮嘱，“当皇上可不容易。一人统领四方，可是大艰难的事，唯其艰难，才显你的本事。当人君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被人瞧着，看着，揣摩着。今天的事，虽然小，但足可个警惕。你看看，你一个不痛快，群臣颤栗，满不安。别怪额娘多嘴，额娘要给你提个醒。你是明君，我这个太后也当得安心。”

一时想着苍诺那人厚肉，一定死不了的。

太后一番话说完，结果女递上的茶抿了一，慈笑着，“今天额娘唠叨了，皇上心烦了不是？”

偌大的王制度中，谁都不过是一个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