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然通温,被一双壮的臂膀紧抱住了。
他说得很慢,又不利,满胡说八,确实不讨人喜。什么“天天想你”的轻薄之语,什么“小羔羊似的”混帐话,皇帝勉忍着气听,到了后来,竟渐渐动了容,听见“孤零零”三个字,仿佛谁拿线从心上的小孔穿了过去,说不的滋味。
苍诺大的了来,他生怕外面的侍卫听见重着地声,赶紧扶着。可苍诺不但形大,重也惊人,仿佛石似的,皇帝接不住了,只好跪在地上,抱着他的上半,看他死了没有。
“我该走了。”他站起来。
“你坐过来吗?”苍诺又拍拍床褥。
“这个,送我?”苍诺端着那柄刺伤他的匕首问。
喊一声刺客,把他在这碎尸万断,还是来得及的。只是挑起兵祸,如何善后?何况,不知为何,杀他的心又没有昨夜那么盛了。
皇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置。
皇帝瞥他一,依旧站得直直的,不肯挪动。
匕首背,直至柄。
皇帝原先恨不得他立即就消失,听见他坦然说走,又觉得几分惆怅,冷哼,“这里是皇,你说走就走吗?”
皇帝睑往放了放,扫苍诺一,“你真是蛮族,礼仪……这些话,你不该说的……”蓦然想起昨晚他逞无礼,顿时又觉得自己对他态度过好了,抿了唇,继续黑着睑。
但就这样睁睁让他从自己底走了,自己成了什么样的昏君?历代昏君里,又有谁被男人要了,还让仇家大模大样扬长而去的?
“我的武功是跟你们天朝人学的,是手中的手。”这位王实在不知谦虚为何,拍拍膛,“你那些侍卫,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哎,我要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嗯?”
朦胧中,匕首隔裂衣料,肌肉的声音传来,如雷轰耳,惊得皇帝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送是绝不想送的,但现在要拿回来,却又不容易。皇帝挑挑眉,苍诺只当他默许,天喜地地把犹带着血迹的匕首往床单上拭了拭,收怀里。
苍诺举起手,皇帝以为他恼羞成怒,要反目了,赶紧警惕着凝神。
苍诺向来反应极快,皇帝也并不抱什么刺中的希望,只是本能似的直去。苍诺也正神思恍惚,察觉寒气靠近,已经来不及了。
皇帝惊魂未定,觉手上有潺潺淌过,才确定已经得手了,松开匕首。
皇帝任苍诺抱着,缓缓举起匕首,浑浑噩噩地往苍诺背上刺去。
匕首齐柄,但并没有刺中心
皇帝被他抱得脑中一片空白,见他紧贴着自己,一脸痴迷,毫无防备。皇帝动了动,另一把匕首无声无息地从袖里划掌中。这和刚才的匕首是一对的,他都拿了过来,左右袖中各藏一把。
嗤……
连我也走了,你又该怎么办?算了,是我活该,让我心疼到死也好。只是……只是你太孤零零了。”
低看去,苍诺仍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脸颊因为巨痛而微微搐,唇倔地抿着,竟然吭都没有吭一声。
皇帝还在发愣,苍诺把埋在他的颈窝里,喃喃,“铮儿,你的睛真漂亮,只是太哀伤了。我可不想每次梦见你,都看见你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