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诸一手托鼓置于肩上,也不用鼓椎,只用手指叩击,只见她五指忽上忽,那鼓声也随之变化多端,或疾如撒豆,或缓如更漏,或如山间泉,或似雨惊花。
电光火石间,已经隐约猜到了几分。她大喜之,忽然想起刚才映告诫的她话,便忍住惊喜,只是恭顺地低。
无痕只一笑:“你不用忙,先把顾横波和伊诸叫来吧。”
映瞥她一,见她孺可教,面上便满意的神,却不夸赞,只是微微,淡:“明天,侯爷会亲自来看你们歌舞,好生准备吧。”
映屈膝,应了声:“是。”抬起双手,右手中两指在左手掌心轻击两,示意早就在外等候的两人来,又向青辰笑:“侯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嗯……说实话,我听不太惯汉女的歌,太甜太,调也太平和,没劲。”青辰说着,又往嘴里扔一颗腌梅,说:“就跟这些吃一样,虽然一时好吃,吃过了却没回味。”
两名女一惊,急忙歌止鼓歇,互视一,也不知自己错了什么,只能垂站在原。无痕不紧不慢地饮茶,才开:“你唱得太轻浮了……若是寻常人也许还好,但这是在王府,行事说话都讲究分寸,到而止也就可以了。过了,反而适得其反。”说着转向映:“你说是这样不是?”
映从无痕手中接过那张纸,恭声应了,展开轻声念:“长安月,江南桃花,一半清醒一半醉,一半迷惘一半懂,
无痕从袖中一张纸递给映,:“这是我昨晚新填的词,你细心揣摩两天,亲自谱曲,再上舞让她们练――三个月,她们两人不需要别的,只要练好这一支歌舞即可。”
无痕,深思一回,才说:“我倒觉得,词曲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横波歌里那分思,不像旁的歌伎,唱过了也就唱过了。她倒像把自己的心都唱去了似的。”又命横波再选一支哀怨的曲唱了――果然,无痕才提一句,横波就心领神会,宛转之时更添几许缠绵,那些早就听熟听烂的旧词在她唱来,就像又生了魂,直似能缠人魂魄。
到初三午,青辰果然和无痕一前一后了玉梨轩。映引他们在西阁坐了,从小丫手里接了茶,亲自送到青辰和无痕手中,才笑:“原以为只有侯爷来的,没想到大公今天竟也有这么好的兴致,亲自过来了。”又一碟碟亲手摆好果,说:“大公尝尝,我们的茶虽没有大公常吃的好,蜜饯果却都是女孩们自己制的,可比外面的净多了。”
横波与伊诸歌鼓相和,正渐契合,却听青辰突然说:“够了!”
映掩轻笑:“可不是,我昨儿也这么说她们呢……只是两个姑娘刚到王府,于府里规矩还不大懂得,也难怪她们这些小把戏不了大公和侯爷的法了。”
青辰看看满桌吃,随便捡了一块酒浸橄榄放嘴里,也不说话,只向边上的椅指指,令映坐。无痕冷将两个女孩打量一通,见她们布衣荆钗,清素可人,只说:“这里地方小,舞蹈不便,就算了。伊诸取一面鼓打拍,横波不拘什么曲,先唱一支,让侯爷听听嗓。”待横波一曲唱毕,他又眯着品味一会儿,才笑问青辰:“侯爷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