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知他此刻就是借题发挥。

钟全海的脸骤然涨成一颗通红的柿：“什么叫卸磨杀驴？为整个国家的金牌牺牲个人荣誉就是毁了他？队伍是通达理的，我们也会对谭冰行补偿，队里会酌给他发放奖金；如果你和翔夺冠，谭冰所在的省队在全运会里也会拿到相应的金牌积分补偿……”

钟总面无辜地摇摇，不清冰花为什么搞这么一，在场上疼得满地打，简直像用自残来发对上级决策的不满，损害的却是他自己，俩月以后的汤杯参赛资格都可能受影响，这何苦来呢？

委屈了？我们没有让谭冰崴脚，这孩也是的……教练组也是经过慎重考虑，我们相信，安排你和翔打决赛，是对全局最有利的结果。”

“这样的补偿对运动员有任何意义吗？就好比一个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就快要生产的孕妇，你把人家肚里的小孩剖来抱走，转手给别人了，然后说咱给你发个‘英雄母亲’的牌作补偿吧？我们他妈的需要这些‘补偿’吗！！！”

萧羽听到这里，嘴角忽然浮一丝悲凉的笑，缓缓靠椅背，望向钟全海的神千帆过尽之后的冷漠与疲惫。

是他认识的那个开朗随和事事与人洽的萧羽吗？

他是为了谭冰吗？

钟全海还从未遭受自己手的队员如此尖刻的质问。他在惊愕之中反击：“萧羽你这什么话？！你是国家队队员，你时时刻刻需要铭记在心的是，你是这个国家培养来的运动员！让球怎么啦？不就是让一场球吗？让球是我钟全海一句话打哈哈让着玩儿的吗？我告诉你这是奥运会！奥运代表团指挥的战略利益于一切！”

这几年已经习惯把自己掩饰包装得就是一个二十岁孩，没心没肺，自得其乐，搞搞生活，谈谈恋，活得还滋，。可是面对前这个人，对血缘关系的后知后觉，再到

“运动员也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个活人我们又不是打比赛的机！让球这种事对一个运动员心理伤害和打击有多大，您想不明白么？更何况是谭冰，你们明知他不好他承受不住，要不然当初不要带他来，孩拼了五场比赛都打半决赛了，再卸磨杀驴，这是要毁了他吗？”

“哦，这样的‘安排’对夺金牌最有利是吗？钟总，您除了在乎那块牌、在乎班师回朝之后上交领导的那一份成绩总结报告书，您心里还在乎别的什么东西吗？”

但是他控制不住绪。这些天经历的事太多，像是坐过山车，心几度大起大落，以往最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和“方向”都已与他绝缘。

他料想谭冰可能会抑郁症发作，甚至想到程辉会到教练组跟前摔锅砸灶，唯独没料到萧羽跑到他面前无理取闹。

“钟总，我不是三岁小孩，您别糊我，我太知你所谓的那些‘补偿’是什么玩意儿。那是对那些依靠金牌数目作为为官政绩的省育局官员们的补偿！他们可以拿着运动员用委屈求全换来的这些东西，向上级向地方媒炫耀他们英明神武领导有方地培养了多少世界冠军奥运冠军！

何止是因为谭冰。

萧羽也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尖锐和不依不饶。

那神让钟总到十分陌生，前这小孩是萧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