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别怕,我陪着你,有我在,别怕,有我在……”萧羽搂着人低声安,想要抚平怀中痉挛泣的。他既担心爸爸,又没办法让丈母娘阖上嘴别埋怨了,摊上这种事儿谁心里能舒服痛快了啊我老婆多难受啊你不心疼他我还心疼呢你要他楼啊!
从傍晚等到半夜,从半夜等到第二天清晨,薄薄的暮光照亮苍白的楼。
展翔的泪蓦然涌了来,脸深深地埋膝盖,说不一句话,压抑的哽咽声在腔骨肉横膜之间厮磨剧痛。
展妈妈气势洪亮的声音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力忍住快要崩溃的泪,指着她儿浑哆嗦:“都是为了你,你爸爸都是为了你,为你快把命都搭去了!
展爸爸本来应该坐当天的飞机,航班因为天气恶劣被取消,他等不及。他打算在三个星期理完手的几个生意,然后安安稳稳地坐上去巴黎的飞机,亲临现场观看俩宝贝儿的比赛。
上辈经历过孤零零一个人呆坐在病房外哭成傻一样看着世上最亲最亲唯一的亲人离自己而去,萧羽到现在还记得那种绝望的滋味。前全世界的人都活得怡然安好,就只有自己心承重的支撑力量,塌了,没有了,被抛弃在茫茫人海的一隅死角。
几百遍,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你给我说清楚,你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他记得自己那时一个人在路边买醉痛哭的时候,嘴里喊的是“程辉你个王八你在哪儿你就是个混球老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不在永远都不会在”!
展翔的脊背在萧羽的臂弯里剧烈抖动。他的唇紧紧收拢在齿之间,极力克制绪。痛苦和恐惧却像溃决的洪随时就要从眶里漏溢,一脑倾奔。
“打球,打球,你整天脑里想得就是打球!你爸爸不知还能不能来,你连你父母都可以不不顾了,你就去打球吧!”
“妈,别这样,你现在骂小翔有什么用……”
奔驰车的车冲了双排加长货车的车屁。货车倾翻,奔驰被挤成一堆废铁,司机和坐在前排的随从当场就挂了,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起火爆炸。
展翔的绪极其低落,状似虚脱。萧羽劝了很久,才说服这人躺在长椅上歇息片刻,脑袋枕在自己膝盖上。他用手捧着展翔的,手指在发髭间抚摸,轻太阳。所幸
有人送来几只盒饭,怎么端来再怎么撤走,谁也没胃。
当天凌晨,大雾弥漫的京X速路上十几辆车连环相撞,好几辆车翻路基,起火。
“我不应该骂他吗?我给他们总局领导打电话要人,集训集训都什么时候了还集训!你知那混说什么?说奥运临近运动员不能分心一切要以国家大局为重,家属能不能这种事先保密不要让他知?我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儿我怎么能不让他知!……小云幸亏还有你,不然我都不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可不想看到小翔经受一次同样的痛苦。他知展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亲密的人陪在边安。
“你还不如你!你从洛杉矶飞过来用了十三个小时,飞了十三个小时她竟然都比你到得快!你就在我们底,可是就是不来见你爸爸!你整天都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