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明自从返回京里,每日都在红袖招後院宿夜,每每想要混城去,却因无分文,难以成行。加之他人极清,不肯白吃白住,战时未起之时就在红袖招里教那些清倌人唱戏调琴,如今风声紧了,白日不能事,只等夜里与人搭班唱戏,妆豔抹扮上龙套,也好拿钱用度。
白随之看他收,知成事一半,但仍有一话要讲,便:“若是明天此时司徒夫人还在京里,这红袖招什麽,便不会存到後日午时。”
卿明把前因後果说了,柳媚烟看看金叶,果然是实打
白随之看他接,再送金叶一盒,是小小盘,不足挂齿。卿明被他先送地图,再予重金,得有些莫名,他问白随之所为何来,却听这人:“司徒夫人常在红袖招也不是办法,卿明公若能送她返回泰丰,也算奇功一件。至於白某,不过受人所托,如此而已。”卿明问何人所托,白随之笑而不答,卿明三番五次问,他才:“司徒夫人如再不与夫君一起,只怕鸠占鹊巢,被别人抢了丈夫,真是万分不妙。”
白随之话中拿白牡丹作质,仿佛要她命当如探取一般。卿明上看他两,神间颇为厌恶,白随之全不在乎,只卿明公懂了就好,笑眯眯离了巷,返回锦书楼去了。
卿明年级虽小,在卫也算老练,哪里会听不懂白随之所言,他司徒夫人自己长脚,小小卿明奈何不得,白随之却:“卿明公武功,白某心里清楚。至於司徒夫人,她那本事肉脚,不到乃兄万一。要是无人相陪,走失了去,莫说这红袖招难保,就连令妹安危,白某也保全不了。”
:“卿明公不赶快城,还在京里甚?”
卿明在红袖招里曾听京城卫正被新帝清理,如今白随之所言正在痛,忍不住黑了脸:“卿明自有主张,不劳白大爷费心。”白随之笑如此甚好,他从怀里掏一片丝巾递上前去:“这是城暗,虽然窄些脏些,脱倒还够用,哪天卿明公呆得腻了,自可脱而去,不会有人知晓。”卿明与白随之素无恩义,如今这人送上秘详图,是真假难分,他想了片刻,决定权且接,免得再受纠缠,不能脱。
这相遇来得突然,卿明本当即刻会红袖招里告与苏迦知晓,但这女不凡,夫君又是卫总带,平素虽没脾气,间或也可闲谈,但到了要紧时候,怕不是个好相与商量的女。卿明想了半天,还是等红袖招挂起红灯,专门寻柳媚烟去了。
卿明知晓司徒章与秦绍阳亲昵,并不十分奇怪,况且他与苏迦同住後袖招後院,平素讲话,那女对此也极平淡,绝无捻酸吃醋之事。但他懒得与白随之说之,只把地图金叶收好,便要转回去。
这夜正要赶场堂会,不提防刚後门,就遇见白随之挡,卿明曾几番与之交手,深知相差甚远,要脱也是很难,便冷了脸,问:“白大爷还请让路,小的正有急事,没空与你纠缠。”他态度冷,越发净脱俗,白随之更是不能这样放他走离,於是往前走两步,把卿明在一拐角,笑嘻嘻:“卿明公还是不要到乱走,免得被那些豺狼捉了,扔牢,虫吃鼠咬,毁伤你这貌可是十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