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灯站了一会儿，方轻词也跟了过来，手里拿着火折，把桌上、书架上、窗台上各的油灯和蜡烛都着了。

方轻词知现在不合时宜，却没来由地想起了昨日他笑着让骆红眉别把船翻了，骆红眉却淡淡地告诉他——除非是带造反，否则没人愿意杀他这个神医。

随后一人掀起袍摆迈门槛，笑：“骆先生好定力。”

灯光尽数泻而，将他的影清清楚楚地映在窗上。

带造反可不就是骆红眉自己在的事么。

砰地一声，门被人从外踹开，门栓断成两节，落在地上。

颜桐端着灯站在正中，因为灯火太多，他落在书架上的影颜极淡，淡得像一幅泼过的草书。

颜桐垂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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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是。”颜桐：“你骑骕骦走，它应该认得你。”

方老爷仿佛没有听来方轻词在嘲讽自己“无识之士”，只是冷笑，“方轻词，你也是越来越能耐了

——白天的时候他就在城门看到了骕骦向外的蹄印，所以猜测这匹战应该是逃走了。

“我没事自然能追上去。”颜桐低声疾：“你赶紧走，方家不知你在这里！”

方老爷哼了一声，“小偷小摸和谋逆造反能一样吗？”

听窗外的动静，金河应该是贴着墙溜了草丛里。颜桐估算着时间，突然猛地站起，同时一把扯开灯罩！

来人见灯光骤亮，窗纸上又映了骆红眉的形，立刻四散开来，把这间屋围在了中间。

纪仁的名声天皆知，颜桐对于这种话本懒得反驳，反倒是方轻词说：“纪将军雄才大略忠君国，这是有识之士公认的。”

方老爷冷笑：“骕骦这样的好都肯给你，还说攀？好得很哪，纪仁带来的人居然跑去当反贼，真是和他自己一个德！”

当先涌的是手持棍棒、腰兵刃的保镖护院，靠着墙站了一圈儿，把颜桐和方轻词两个人围在中间。

金河却愣了一，“你呢？”

方轻词淡淡答：“我带来三教九的人多了去了，以前祖父可从来没说过什么。”

着这个，都会相信你是我派来的。骕骦在哪？”

颜桐从地上端起灯，走前厅。

金河没再说话，捷地翻窗外。

他心没来由地一阵火起，望向方老爷，说：“我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金河冲到窗边，已经推开了窗，却突然回问：“有不肯关的怎么办？”

灯的时候，窗上层层叠叠的一片淡黑，显然是屋外包围的人手。

方老爷本不自己孙的抗辩，目光转向颜桐，“纪仁很看重你？”

金河把地图胡乱往衣襟里一，“逃到城外去了。”

说是前厅，其实有些寒碜，只有一面墙的书架和一张四四方方的桌而已，地上还有个火盆，盆底覆着一层烧尽的纸灰。

他仍然站在原地没动，那老者又看了一方轻词，皱眉问：“你把骆红眉带来的？”

那人看起来六十岁上，气却还不错。方轻词看到此人后，后退一步，低声：“祖父。”

颜桐知方轻词是在告诉他这人的份。

颜桐静静答：“不敢攀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