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曾发生过的罪业而先审判他人，那是神佛才有的资格。姬允虽为天，却仍旧不敢妄称神佛。

白宸自然是在其中。

他不知现在邀姬允去东山赏花，会不会已经太晚。

中常侍李承年御前惹怒圣颜，被贬官卸职的消息，透过重重墙，传到侧帽巷的时候，白宸正在窗前临一树桃花。

但他一次也未答应过。

但他突然地害怕了，他不敢冒这个险了。

姬允从未见过他如此，心中略微有种无法言明的不适。

束稚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姬允隔了前旒冕，隔了的御座，看向台站着的白宸。后者微低着，似乎是要在圣上面前表示恭敬。

其无辜。

他听到束稚的惊叹声，颇为不舍地：“公，真的要将这幅画送给那位么？”

日渐盛起来，城中还不觉得，郊野里山桃已经开遍了。

但他随即抛开了，照名册，一个个去，终于到了白宸。

从前姬允频频与他提起东山上的桃花，极尽溢之词，夸张得如舞如蹈，只是想要哄得他一起去看。

白宸记得东山上遍植桃树，每到芳菲时节，粉霞如蒸如蔚。

树人对坐饮茶，花落如雨，在两人边积了一地。

长长的话音尚未完全落，白宸突然越众而，上前一步，低拱手：“臣以不才，忝受陛青，心中惶恐，夙夜不安。实鄙陋，不敢紫微凤池，还望陛

为显自己才，姬允还于朝晖殿中接见了一批青年才俊，亲自任命，以示鼓励。

他要将这一丝可能也完全抹杀掉。

挥挥手，示意侍卫将号哭不止的李承年拖去。

同上一世一样，白宸再度搭上了李承年这条线。

他：“正是念着你侍奉朕多年的份，朕才留你一命。”

白宸指尖轻轻抚上画中人的眉，目中眷恋，他低低地：“不能给他了。”

本来到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李承年私底虽然仍然动手动脚，但还在他的忍受范围，李承年也还未显一丝不忠之意。

他害怕任何可能引发白宸上一世那样举动的可能。

可他仍然害怕了。

又转念一想，之前公同那位吵了嘴，数日都郁郁不，为了哄回那人开心，才特特画了这样一幅画去求和，自然尽善尽才好，又怎么会舍不得呢？

且他心中还有另一个打算，既然这一世他已经从源抹了白宸反叛的可能，李承年的背叛自也无从谈起。便是李承年再有异心，他如今好防备，自然不必像上一世猝不及防，而且盯着这颗熟悉的钉，也比现找桩上哪里有钉容易得多。所以他忍心中不时涌起的厌烦不耐，仍旧留着李承年在边。

“望郡白氏宸者，少有才名，尤擅骈赋，为士所推……兹命其翰林，领著作郎……”

诸事忙乱，到了二月底，人事命令才陆续来。

白宸也细细凝望画中的人，中也极为不舍的神，却：“不了。”

他听完了那个消息，也不多么受影响，笔仍是很稳，将树两个人影仔细地，认真地勾描全。

他不敢去赌，白宸会不会再度利用李承年，上一世的事。即便他能盯住李承年，白宸再度反叛他也能避免上一世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