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桢罪名既定,其他人也就好办了。尤其是郎荣,竟只是被革职,算是很给了顾桓面,众贵族们放心来,纷纷同顾大将军贺。
王桢的罪便这样定了来。
这些日里,姬允私里几乎没有见过顾桓,他是被气着了,懒得看见他。顾桓想必心里也有数,也不到他跟前来讨嫌。
顾桓睫微垂,紧盯着他,面发沉:“臣只是想问陛,对郎荣的置,果真不改了吗?”
说到最后,姬允已是忍不住怒意了。
姬允前脚拐屋,后脚顾桓就跟了来。
听听!这什么气!
便果然听到那厮继续:“郎荣失职,自然该罚,陛革职降官,臣也无话可说,亦无相帮之理。只是陛免了郎荣的荫封…
这他擅自跟来,姬允不大兴,但也无意追究这人的失礼冒犯――主要是追究也没什么用。
今日他自行站着,姬允也没有叫他坐的意思,这不比大殿,御座很。姬允难免要微抬视线,才能和顾桓对视。
姬允暗暗地又气了一肚,他咬住牙齿,两腮绷紧了紧,片刻,才努力让自己火气没那么大地:“郎荣作为钦天监之首,原应预天之法,明示天。但他郎荣了什么?朕留他一条命,让他能够在家中,而非牢狱之中度过晚年,已是看在大将军的份上。大将军觉得还不够,是想让朕给他加官爵,继续不思取,懈怠职守,犯大错吗?”
姬允没从他这一句里听多少惶恐的意思,只跟小时候实在把自己惹了,要让他了,才敷衍地说声抱歉似的。
第27章
顾桓行军多年,最练,不耐烦今人追求的潇洒之风,在朝中也着劲飒,手脚束紧,略卷长发以发冠束,五官棱角愈发突,整个人有山松的磊落之态。
顾桓在堂站着。顾大将军既是朝廷第一重臣,又是姬允的亲舅,大约是拥兵自重,大约是恃生骄,顾桓在姬允面前委实是不讲什么君臣礼数的,别说平时即便姬允不赐座,他自己也是要找着位置坐的。就是在朝堂上,也是时常地当场驳斥姬允,不假辞,将姬允叱得面红耳赤,不来台。有时却又屈颜卑膝,亲密太过。起居舍人就不止一次记录过“皇帝有疾,大将军以手侍药”,皇后也未必亲密若此。
顾桓看他额角气得突突地,眉一皱,略后退半步,拱手:“陛息怒。”
。”摩挲了许久的茶杯终于碰到唇边,白宸啜了一,微笑,“只是凤郎可还记得,之前凤郎金说过一句,只要王桢救灾得力,免他亲族连坐之罪。”
对一个人的称谓,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反映很多东西。姬允平时喊顾桓顾卿,卿,甚或有时候唤他桓郎,私见面还一本正经叫他大将军,以姬允素来,其中的不兴就洋溢得十分明显了:我还没冲你发脾气呢,你倒向我来甩脸?
只是墨绿瞳中暗沉涌动,却并非静松岿然,临山风而不动了。
李承年呈上茶来,姬允饮了,才撩起,看向对方:“大将军这是怎么了,看着脸不大好。”
顾桓僵沉着脸,毫无笑意地向贺的人拱拱手,见姬允屁离开了御座,要回室了。抬手把前的人挥开,大步跟在那人后走了去。
活像是来找他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