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手里有昭武军、江州军、燕云军，加起来二百多万兵，看起来谁都没那个胆造反，但另有淮原王占据淮阴丰饶之地，各世家大族盘踞，四境更需有兵力戍守。全盘都要考虑，那么能机动调用的兵最多六十万。

“在想什么？”胥锦执黑落，假装没看见能让白落花的那一步，“要离京吗？”

裴珩失笑，看向金钰，金钰哭笑不得：“知了，我去回复他们。”

“想去江南吗？”裴珩问。

他说完了转看着胥锦，胥锦立即知他什么意思，无需问便答：“应当不是邪祟所致，这回大概是……鸟瘟。”

裴珩回想起十二侄儿上街溜百鸟的场景就无语，他：“能有什么办法，死了的总归活不过来，让他们赶紧把还活着的往淮阴送去。”

更重要的是，刀剑能令人屈服，但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江南繁盛的商贸养活了无数人，一旦动用战争手腕迅速镇压扫除世家之患，短期能够掐净了碍的刺儿，可之后休养生息将会是漫长而痛苦的过程，田地第二年就能重新重新耕种收割，商路贸易却需要三五年乃至更久。

“你若去，我就想去。”胥锦朝他弯一笑。

来好些没顾得上的人和事。

这一笑，将裴珩心里的顾虑全都一扫而空。

一旦想清楚，裴珩便利落起，与胥锦雷厉风行去。

西陵卫和青玉殿武者尽忠职守地将明德殿守得固若金汤，裴洹显然也在斟酌，还未令围住孙雍商府邸，但今日他没去向太后问安，也没让皇后

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趁着事发生突然，孙雍商还没狱，立即派人往江南去，把跟孙家掰扯不清的那一批人摘来，杀鸡儆猴，敲打一番，以免消息扩散之后，整个江南都惶惶不安。

金钰被他突然一问，问得一脸莫名其妙，想了想：“是，刚才小王爷府里的人还着急忙慌来求助，说是那群珍禽奇羽快死得差不多了，等小王爷拿到消息，他们上上都没活路，问咱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淮原王前阵离京，他样的那群鸟是不是没带走？”裴珩先是想起自己那侄儿，赶紧叫住金钰。

孙家的势力集中于两，门生遍布莱州一带，又与江南官商扯不清，莱州目前翻不大浪了，但江南就不一样了，燕国粮储半数由江南的田地供应，今年北方秋季患频发，尤其要仰赖江南一带，若江南世家发觉孙氏摇摇坠，人人自危之开始造反，将会很麻烦。

他有些惊讶胥锦会思索自己所想的事，随即又释然，胥锦本就有彻之才，看事的角度简明犀利，许多时候，九曲心和赤丹心往往能殊途同归。

用过早饭，裴珩依旧没门，拉着胥锦在院里对坐棋，胥锦前世就跟不务正业的承胤神君学过围棋，这人从前总喜把凡间种种玩意儿带回到胥锦跟前，这辈脆直接投胎来，潇洒一世，正合他脾。

裴珩拈起一，复又放回去，敛眸：“孙诸仪一死，孙雍商又事，剩一个安国公，不足以让麾一人等继续老实去，若世家门阀趁此乱起来，将成大祸。”

裴珩一脸沉静，仙风骨般端坐的表象，全然是心不在焉，闻言才回了魂：“是，正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