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的路上，裴珩酒劲上来，斜倚在车厢，苍白的脸被车厢挂着的琉璃灯盏照得更清瘦有致。

他走了夜风中。

他扶着锦垫撑起清瘦的，与胥锦面面相觑。

“好，都随你。”

掌奉铉司。

胥锦没再说话，最了解泓明的人是裴珩，到底像不像，他说了算。

她认真地，仔仔细细地，同自己的过去告别，胜火榴花，银鞍白，就都全过去吧。她是皇后了，就好好地走这段未知的路。

裴洹没有促，只是陪她远眺，时而给她指京城中光亮最盛的几，告诉她是哪里。

皇帝大婚十日后，瑞王府接到了青玉殿的函文，三殿司缺人手，胥锦赦简直是雪中送炭，温戈早就想让胥锦尽快去助力，被帝后大婚耽搁了这一阵。

她犹疑一瞬，把手搭在他手心。

皇皇城在月光绵延，一阵宽风悠然啸过，她裙裾飞扬，九凤钗鬟微摇，深深呼一自由的空气，又有些不胜寒。

孙梦汀在人侍奉回殿侯礼，走到一半，她让人停了凤辇。

清辉遍洒，她犹疑一瞬，踏上石阶，往九霄台上走去。

安克图归顺大燕，吕厄萨留在朝中得很好，若柔章帝姬嫁与他，两人继续留在江陵，或回到安克图，都是很顺其自然的，没有任何不妥。

胥锦哭笑不得，但也同意，不论陆眷卿和泓明有没有关联，他们也不能涉什么。就如同龙章，还不知他们前世的事。

裴珩薄薄的透着细致的淡青血，睫安稳地低垂，片刻后，忽然睁，微挑的眸霎时醉意去了七分。

半晌后：“长得一也不像……脾气……有像。”

终于登，疏朗天地间仿佛唯她一人。

裴珩疼，最后：“不像不像，也都奈何不得，不想了，不想了。”

一件重锦龙纹披风轻轻披在她肩：“夜里风大。”

裴洹最后还是有些喝多了，站在殿外廊与陆眷卿说着什么，微微有些不稳，陆眷卿扶住了他。裴洹被人送回去，手里攥着无意从陆眷卿上拽的一穗玉璋。

锦缎绣鞋踏在沁凉青砖上，特意绕了，从开阔的后殿大广场上穿过。

裴珩醉得半梦半醒，“唔”了一声表示疑惑。

清朗月，殿廊间，裴洹缓缓地走着，他远望无尽的皇城琉璃檐，低看看手心的羊脂玉。

胥锦低声：“承胤，你觉不觉得，陆大将军像一个人？”

人不敢阻拦，她柔的面庞微微扬起，一路攀上台，她步越来越轻快，仿佛带着少女时光最后的无忧无虑，提着裙摆一路登，要看一最开阔的景致。

孙梦汀转过，前是皇上年轻俊朗的面容。

因着不久前刺杀案的缘故，

孙梦汀一直有些敬畏这位姑母，便安安静静没有多问。

龙章上没有皇室的灵脉，是纯粹的凡人，在事没什么结果的时候，裴珩希望他能过好这一生，不要被往事打乱未来。

“像不像……你的师尊，泓明上神？”

胥锦端详他，裴珩睡着时、晒太阳时，尤其显的病弱，仿佛一枚修长的白玉，脆弱剔透。

新婚帝后相携着私语许久，人和禁卫们静立在他们后，人间心事过，星河如瀑，苍穹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