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锦杀手很利落，他在一只坠落的妖鸟翼尖微一借力，掠落回崖边，长戟在他手里轻轻松松旋了一旋，带着万钧之力便穿透了最后一只试图用翅膀压毁林木、碾死林间鹿群的巨鸟。

裴珩没有手，龙章也不急切，只是厌烦这些低等又惹事的妖：“那丛花儿生长在靠海悬崖，开花很不易，就这么被毁了。”

裴珩心很宽，但脸厚度到底有限，于是有

他注视那丛白薇的目光很安静，周人的戾气全然不见。

落难的承胤上神毫无狼狈，他嗅着那朵花儿，优哉游哉随胥锦回到宅院，大大方方把自己安顿来。

胥锦手中的血还未净，走过那丛白薇旁时，修长笔直的没再迈步，他掌心蕴起淡淡灵力，灌注在枝伏地的花木上，那淡金的灵力裹挟着温柔的东风，花木重新枝生芽、结花苞、缓缓绽放。

他的背影和一闪而过的侧脸充满不耐烦，不断有凄惨唳声划破长空，长戟带起风声，斩断鸟妖要害，当空就砍得它们七零八落。

裴珩的中颇有些欣赏，那的背脊，黑衣袍勾勒的劲瘦腰线，挥戟时气势如虹的手臂弧度，无一不落在他里。

一时与众妖厮杀得狠烈，一时又耐心将一丛脆弱的花木养活，非是慈悲怜悯，只是凭本意，这鲛妖少年的当真有趣。

胥锦问：“仙界典籍？”

裴珩自己都不知，他给的那些帖中，便有他自己从前抄的典籍，而胥锦尤其鬼使神差看着裴珩的字最顺，于是天长日久，裴珩发现的时候，胥锦已经悄无声息学了一手与他一模一样的字。

胥锦聪明，裴珩又是个闲散的，便带着他门，而后随手幻几册书帖在案，让胥锦挑顺的临着写，自己就在一旁懒懒一倚，喝酒晒太阳。

胥锦在空中不断从一只骨翼鸟上飞跃至另一只呼啸盘旋的鸟妖上，仿佛沉稳地走在梅花桩上。

裴珩停笔，朝他眨笑了笑：“那些东西没意思，只是随便写写。”

裴珩负手在旁看得津津有味，胥锦察觉他的注视，抬看了看裴珩，低拈起一朵层叠如云的白薇，隔空丢给裴珩：“走吧，你该歇着了。”

一只又一只骨翼鸟坠落海里被暗涌卷走，偶有漏网之鱼扑到仙岛上，巨大翅膀如一把剃刀，将丛生的白薇瞬间碾得如尘泥般凋零。

第33章花酿

胥锦挑了挑眉，裴珩半哄骗：“要不要拜我为师，带你学学那些没意思的典籍？”

裴珩住，龙章最为兴奋，这里未曾有过这样的客人，他便天天围着裴珩转，填满自己的好奇，像一阵风。

裴珩府元神受创，休养的日里便把胥锦的居所当作自家，上午住，胥锦午来时，房中已多一张书案，案上笔墨俱全，裴珩正在默帖。

胥锦当然没兴趣，裴珩拉着他绕过案，带他执笔：“开玩笑的，你修天然之，学那些纯属画蛇添足，不过写写字是不错的，凡人常说练字修养，确实能静心。”

至凌空，手中召一柄纯黑长戟，径自踏在一只骨翼鸟背脊上，那柄长戟迅疾如电，大开大合地劈。

鸟妖妖丹尽碎，尸骨消弭。

胥锦对此倒有些兴致，因为他见裴珩的墨迹，落笔风骨天成，实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