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钰一素的文士袍,眉目淡然亲和,平时不是跟裴珩斗嘴就是忙前忙后打理务,活脱脱被生活和王爷本人摧残成一个老妈。
未料前如此暴直白地开场。
嘴上归嘴上的,他朝金钰递了个狡黠而可疑的神。
胥锦闻言沉思,裴珩又换了副散漫的笑脸:“正好我也顺便尝尝为人师的滋味。”
龙章还等着看两人开试前寒暄一番,如今的武人都兴这一套,打起来之前互相拽几句文邹邹的词客气客气,彼此酸一酸,一般来说都是明夸暗讽,撺掇对方恼火。
他手中似是北疆长河落日的苍凉剑意。
然则剑一鞘,他一书卷气铅华尽洗,背脊直如枪,脱胎换骨般的乍现一沙场砥砺之气,君如,持卷的手亦持刀,剑剑势不可挡。
裴珩哈哈一笑:“人生在世,切勿以貌取人,我当年与他一同武学开蒙,除了唠叨,他会的也不少。”
话音未落,金钰已默契地笑了一笑,反手握住剑柄,指腹沿着剑摩挲了一条笔直的线,微一颔首,清淡眉竟凝一层冷铁之意。
多年来,去厨房三餐夜宵已成为最受金大人喜的活动,每每潦草应付裴珩的胡搅蛮缠都用这招。
随后他毫无转折地一个起手式,行云一般自然,令龙章和胥锦反应不及。
“胥锦公,请――”
龙章在旁讶然:“金大人也会武功?”
金钰挽起袖,呵呵一笑:“王爷真是会夸人。”
裴珩一把攥住金钰,笑嘻嘻:“吃饭着什么急,又不是没顿了。我家小朋友练剑,你给喂招,我先瞧瞧。”
首招已!
裴珩笑得风得意,没有半惭:“哎呀,本王走过的歪路千千万,胥锦,你想走哪条呢?”
金钰松了气,笑:“王爷怎不早说,龙章小公,来。”
转向,打算绕的金钰。
金钰怀里抱了一摞账本,见裴珩这笑就起鸡疙瘩,准没好事,奈何人在屋檐,只得屈从其淫威走了过来:“都在这儿啊,王爷有吩咐?要是没事我就先去厨房晚饭。”
裴珩尊贵的手指摇了摇,再了旁边:“我是说胥锦。”
铮然一声锐响,两剑抵在刃边,堪堪错开。金钰倾紧随其后,招招密不透风,胥锦一开始的意外平息后,眸镇定地保持“守”的势态,观察对方。
北大营一贯能动手不动,动手就占三分快,裴珩揽着龙章自觉退后一步,一脸满意:“老金,风韵犹存呢。”
金钰顿了顿,接过剑,嘶了一气:“这凡兵有必要练么?不如去青玉殿后山住一阵汲养灵力,我看温大人那地盘灵气十足,足得要溢来,山上都要飘青烟了。”
金钰没忍住嘀咕:“你为人师,打算把人家往哪条歪路上教?”
龙章抱着
裴珩理了理袖,淡淡:“皇城九门之,灵力禁制的地方不止一。没事练练剑也好,别荒废了。”
金钰闻言牙一酸:“托王府的福,风养人。”
胥锦:“……”
胥锦的反应速度也是当世罕有,立即把目光从裴珩上移开,提剑迎上,锋刃的锐利之气倏然惊起庭树飞鸟,从云霞漫天的庭院振翅而起,龙章边小青鸟拖着艳丽尾羽,迎空一声泉般的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