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胥锦灵力正常,这种伤,不片刻便可恢复得毫无痕迹。
裴珩淡漠地一笑:“蓬莱吴氏要陛捕鲛妖祭天,就真有鲛妖撞上来,摆明了有蹊跷。不能把他送到皇上手里。”
金钰疑惑:“谁会对妖动刑?那可是有修为傍。就算对妖也不能轻易动手。”
裴珩抬看了看,未置一词。
金钰转而问:“公没交给禁军,怎么打算的?这鲛妖是皇上要抓的,咱们就这么藏起来么?”
裴珩拿过巾布给胥锦清理伤,漫不经心地,“瞧这几鞭的,虎牙刺,够狠。”
金钰见了:“妖化人形都会留有些许原形的特征,记载,海妖有甲无鳞,化形也不会有鳞,这少年是方才那鲛妖所化无疑。”
裴珩听了他引经据典地分析,:“海妖化形也能有这样的容貌?看脸就是鲛妖无疑。”
他语气十分风,金钰知他本没那个意思,把药箱揭开递过去,又端来净和巾布:“妖化的人形,要漂亮起来,哪个不是国天香。”
金钰思忖后紧张起来:“日后殿服药休息时,定加派护卫。”
裴珩目光在他侧脸停留片刻,:“好模样,是不是?”
“他不但被人动过刑,上的功夫也是一绝――大燕国上上,这些年稀奇事可越来越多了。”裴珩理伤的动作熟练轻巧,将药膏推开。
风浪止息,东海巡幸而返的舰队很快靠岸港,船速降来,缓缓沿着航驶,泊锚安顿,号令声代替了海浪声音,隐隐嘈杂起来。
金钰:“……”
裴珩把薄锻揭开,胥锦伤痕遍布的背脊来。
胥锦的上衣原本只是被裴珩褪到后背一半,给禁军作戏看,可伤太多,遍布脊背,裴珩脆把他上衣脱掉。他包扎的动作那样用心,似乎很贴,可他并无缘由去关心这素不相识的妖,这份贴倒像是打发时间。
“是杀人的功夫。”裴珩补充。
裴珩眉蹙了蹙
金钰有些吃惊:“这……”
再次偏看那扇半开的门,那一侧走廊不许人穿行,除了守卫,便是朝着舷侧大海,门忽然半开着:“这妖应当是趁着风浪闯来的,否则绕不过玄甲卫。”
金钰:“这事,约莫是安国公煽风火。”
他双目紧闭,纤长散乱的睫投淡淡阴影,容貌致而凌厉,半张脸埋在枕上,肤极白,令那些伤和淤青更加目惊心。
胥锦后脊靠近腰际一段,有七片鳞呈一列,接近透明的淡蓝,每片鳞约寸许,光泽如瓷。不但不怪异,反倒衬得他腰线有种奇异的。
虎牙刺,便是鞭带着的倒刺,多数是动刑才用的鞭,一记狠去,收鞭就连带肉咬来。
金钰给裴珩禀报了外先前的险,看向被薄锻裹得严严实实的胥锦,只有满乌发对着自己,仍在昏睡。他约莫是想不到,自家殿如何在对方清醒时哄骗着扒了人家的衣裳。
所谓妖,是妖与人结契,各取所需,很少见,人通常不会对妖这么残暴鲁。
胥锦的现在是少年模样,骨骼线条修长巧,看起来瘦,其实肌肉悍。
胥锦能被伤成这样,虚弱到肉伤都不能迅速愈合,已经接近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