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溯沉默，并未声音。

昨儿深夜，秦华被再次带宁府，裴溯便已然料到宁家老夫人恐怕是要知真相的了。一旦她知了其中的真相，就必然不会再将这个疼的三孙女放在京中，最是离开得越远越好。

裴老夫人皱了眉，似乎还有些疑虑，过了半晌：“旁的倒还好说，只怕这事也叫宁相府也要被圣怒波及了。”虽之前也瞧不宁老夫人是个疼三孙女的，可她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不顾一切的。说前两日传中指婚的传闻，她原先想同宁府联姻的心思也就歇了，没成想今日送药去却有了转机。

“孙儿知。”裴溯应声。

严氏先前听宁相爷的话就有些疑惑，这时再听裴老夫人一说，约莫也就肯定了此事怕就是这几日了。这原因，只怕是她家老夫人想先安排好了这三孙女。

再说裴老夫人了宁府，上车时因有事就让裴溯也一跟了自己上来，祖孙两人同乘一辆车回府。

而裴老夫人则是越想越通透了，“你今日，是故意让我来宁府的。”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也成了这老六的关键一步棋。“只是，你又如何知宁老夫人有那心思的？”

裴溯见他祖母已猜了大半，自然再不好欺瞒。“您可还记得宁家二房当年无端失踪一事？”

“祖母。”裴溯当先喊了一声。

这事当年可动静不小，裴老夫人即便当时在封地也听闻了一二，宁溪光就是二房遗的独女。“同那事又有什么关联？”虽这样问着，她心还是不禁叹了声，难怪老侯爷常说这老六心思深沉了。

主母却不能枉顾礼数，亲自将裴老夫人送了府门。先前宁相爷来，就已经提了一句裴、宁二府联姻之事，只叫她速速持起来，旁的什么就没多说了。光靠这两句话，严氏心中哪里有底，所以她也是趁着这机会想从裴老夫人这探探话。

“日就在，今日就该把文书聘礼给过了。”裴老夫人侧过看了这宁府的大夫人，“事是急了些，可该给的排面不会少。”

“你是说……宁老夫人急着嫁溪光，是同她爹娘当初的事有关？

“……”忽然，裴老夫人想到了什么，抬了在这孙上来回扫视。“你……是不是早料到了？”

“先前相爷吩咐了要我着手准备溪光的嫁妆，她爹娘不在，我这个大伯娘的自然要好生替她安排好。只是不知……”

裴老夫人：“这事延误不得，免得叫人坏了去。”她这所指的，自然就是皇里的那些人了。皇帝忌惮裴氏，因此以太后的名义召了她带着棕哥儿京，实际上同被扣人质一般无二。老侯爷几次上折请皇上册老六为世，这事都被不声不息的给搁置了来。另一方面，又似有意将函真公主降，为的也不过是将裴溯留在京中。

严氏心中顿时起了些许复杂，心中暗叹老夫人竟是偏心成了这样，便是撑着最后一气，也要将溪光这丫后半生的着落安排好了。

“前阵，我恰巧遇着了个原先伺候二房的妇人。虽她没明说，不过结合当年的那几桩事查了后，也不难猜这里的。”裴溯说得不动声，然而当初去拿也颇是花费了一番功夫的。要不然，也不会叫宁府搜寻了这么多年，仍是半线索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