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孝成是有激动，仿佛这个事已经被他思算谋划了好些年了似的。他略转侧过来，一把握住方杰的手，说：“我有的，我自己账上就有很多！我在那边倒买倒卖房产，一年也能净赚六七十万那里的钱，兑成人民币一年大约有三百多万，我现在地账上有一千多万……我是说真的，你让我帮你这个事好不好？”

顾孝成这时的激动已经放了一些，又冷静多了，换了一副脸，说：“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会舍不得我走。”

他说得语无次的，但好歹方杰听明白了。要说他一没动心也是假的。

可是他听一听，又觉得这仿佛就像是一个少年心中伟大的梦想一样，本不切实际，说是说得好听，可那个真金白银由哪里变现来，难不成他要拿他爸妈的钱？再怎么说也是五六百万的事，他就不信这钱说有就有。他也没看向顾孝成，就只是低着，淡淡地说了一句：“哪有这么多钱？算了，别想了。”语气里仿佛还有一种单纯的对顾孝成刚刚那番“血”的话的激，那语气里的意思就是：你的话我心领了，也就够了。

他不自觉地因为顾孝成说给他的未来生活安排而作了许多设想，想了很久，才蓦地发现顾孝成已经床把灯都关了，房间里墨黑一片。他才想起他正用他的屁对着顾孝成那一边――他前几晚都没敢这么，而此刻，他忽然发现他自己并不好意思平躺着，又或是脸朝向顾孝成那一边，他陡地生起一类似于“羞怯”的觉，脸上的仿佛有汗气在往上蒸腾。

他动了动他自己的手臂，倒没有将手回来，只是又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去办吧，我反正不懂。”顿了一顿，又说：“你爸妈三个月后回来，你就要过去了吗？”

唉，还是等他果真到了再兴吧，现在也只不过是听着。

回来几年，等一年半后你就过去住，先读两年的平面设计的研究生课程再说。这一年半你还可以留在这里照顾你的小店的……”

方杰其实心里面哪有不肯的。他是想着这事要是真的话，那他肯定愿意去过一过不一样的生活，他原本心里就有些向往的。可他又怕这事的线放得太过于长远，万一途中有些磕磕绊绊的，那到时他不是要空自喜一场，恐怕到老时再回过来回味当初这一幕恍若带了“海誓山盟”味的景时，不知该是觉得有甜还是只能苦笑。

或许就是因为顾孝成之前说了那样的话，那仿佛是一种很重的、很有担当的承诺。甚至于在方杰看来，比一个男人去向一个女人求婚还来得郑重与有担当，因为

方杰把手一，也没打算理他，侧卧向了西侧，埋到了被里面去。今天晚上听顾孝成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对他的冲击不小，他现在有好多心思要想。虽然他知顾孝成刚刚的话就像是那种躁躁的少年人一时兴起说的话一样，不能太当真，可是心里面又不自觉地开始把他自己将来的生活照顾孝成刚刚说的那条脉络去排布。他已经开始在想，这一年半要把小店成一个什么规模，到时候要请人还是委托经营，如果他去读书，那要自己赚多少钱来去交学费，还有到时候在那边一边读书一边画设计稿，要怎样给厂商看，要怎么验收厂商打版来的样品货，还有爸爸要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