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看了他的侧一，绕过床，走到他床西面的那个收纳柜前。

他有些茫然似地将睛睁开了些，依旧是惺忪的样，问方杰：“几了？”方杰像木似地说：“可能都六半了吧。”顾孝成应了一声：“哦。”接着他又问：“你早上衣服都洗好啦？对了今天晚上别忘了买一盒。今天早上的时间别太长，昨天上都浮了一层了，今天有气泡就收火。”

方杰之前是想着，等他一醒过来就要问他回家拿东西时

可再到他房间里这个床柜，却又是人家那种摆在办公室里的储藏柜，材料是灰白的冷扎钢板，倒是够长够宽，由上至一溜六个大屉，用来放东西倒是很够用的。就是这样的柜摆在卧室里面太怪。是他老去拿货的一家厂里不要了、最后给他的。刚拿回来时，屉上的右上角还贴有一些已被撕去却仍有残留的标签，他给里里外外抹了一遍，还用酒消毒片将那些白贴纸与黑胶的残留都抠掉了。

方杰这间房里的家私摆设十分奇怪，那张床是用最便宜的实制成的木板床，泽是极浅的原木――接近那种最浅的白枫木，上面油的漆是环保清漆，床板与边框、床都是平整的，直直地来，除了木本剖面的纹路之外就一雕刻纹样都没有了。就像那种三星级的民宿里的床一样。

他拧开那只银的球形门锁，开了门去，却发现那人还在睡着。就在床上转侧了一，侧着闭着，也不知是睡死了还是半醒的。

他拿拇指与指形成了一个环，正好“掐”住了那企鹅的脖，然后旋一坐，就那样有颓然地坐在了西边床边上，又是那样地整个往一挫，肩膀往一坍。仿佛有一种对现状的难以理解。

这一只冷扎钢板的柜放在他卧房里已经够显得稽了，可更稽的是，他竟然这时才注意到它上面现在已被摆上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放的是顾孝成的毕业照。相框旁边是一只小企鹅，好像是用那种晶短绒的外，里面填充的应该是三维PP棉――他文这一行的，对材料什么的还算是懂的。方杰将那企鹅拿在手里，摸了摸又了，觉得的，同时又胀鼓鼓的。他将这企鹅公仔倒过来，凑近一看它平的白底座，上面形成一个圆环状地写着什么什么UY，前面的他没看懂，就认识一个“大学”的那个英文词，他估计这应该是顾孝成的毕业纪念品。

方杰忽然到一阵的无奈。这种无奈就绝对像中国公园理人园面对巴西、国环卫人士面对中国鲤鱼、日本渔民面对巨形母时的无奈，是如一辙的，就是：真地不知该怎么办了，是杀之灭之，还是听之任之？

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侵！

这时在东边睡着的顾孝成转了一，彻底地翻到了西面来。仿佛是这时他才注意到方杰正坐在床边上，再看仔细了一，就看到方杰右手里好像正“掐”着他那只企鹅。

而他那张写字台却是栗木的，是一种很深的棕。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将这充了PP棉的饱满结实的企鹅到顾孝成嘴巴里面去。他不是很明白这人就过来住这么几天，为什么连毕业照和毕业纪念品都一并挪来了他家里，还放在他这一侧的这只床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