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不说话了，其实庄思宜的确大多时候都让着他，似乎将所有耐心都给他了，不仅仅是这一世，就连前生时，庄思宜对他也足够容忍。

庄思宜意味深长：“那得看对谁了。”

庄思宜劝不过程岩，想想最近也确实闲，索随他了。

程岩喝了茶，耐心翻看，他手中的书是前朝某位书生所写

他垂着，愧疚：“思宜，我不该不明不白与你生气，对不起。”

庄思宜愣了愣，他本来都预设了很多种况，没想到程岩会突然了脾气，喜之余还有心疼，各种杂乱的绪混在一起，但最终却汇成一句话，“阿岩，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永远都不必说。”

某日，画师在某湿地旁作画，忽闻一阵凄厉的鹤鸣声，画师寻声找过去，就见一只雌鹤倒在染血的雪地中，腹一截箭羽，看着是不好了。而另一只雄鹤则不住用鹤嘴轻雌鹤的尸，时时悲鸣，让画师不忍卒听。

程岩甩了甩手，表有些尴尬，他一路回来也冷静了很多，觉得方才受了前生的影响，反应实在过激，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清楚呢？

数百年前有一位大画师，最擅于画鹤，几乎以假乱真。

庄思宜几次明示暗示，程岩都振振有词，“国丧期间既不能玩乐，也不易有大动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不如给自己找儿事。”

原来是画师技艺太过妙，以一幅画锁住了雌鹤即将飞散的灵魂，从而助雌鹤复活。

但容忍是一回事，不妥协又是另外一回事，但凡在大事上庄思宜和他意见相左，对方其实从未妥协过。

但等回了府城，庄思宜才发觉自己可能理解有误，因为程岩每日埋首书海，竟拿了当年科举的劲来查找关于培育海稻的记载。

在民间，鹤除了长寿外也寓意着忠贞，据说一只鹤死了伴侣，自己也不会独活。

晚年时，画师生了场病，倾家产治好了病，家中却连一粒米都没了。

以前，他觉得庄思宜表面隐忍，背地里却把事绝，对他而言是种更深的羞辱，在程岩看来，庄思宜只是因为不屑与他论长短，直接选择用行动来示威。但如今换了种角度再看，他发现庄思宜更多的是无奈，而非不屑。

庄思宜听程岩的意思只是种着玩，便笑：“阿岩兴就好。”

似是想不到一介村夫襟竟如此开阔，为人竟如此透彻。

其实从百川村回来后，程岩看过的书足有上百本之多，但除了某些杂书上记载了哪年哪月某地海边长了稻谷外，其余什么都没查到。

程岩刚关上房门，就被庄思宜拉到床边坐，直接：“现在可以好好说了？”

这日，程岩正在书房翻看庄棋寻回来的几本杂书。

画师实在不忍见雄鹤追随雌鹤而去，竟借雌鹤的尸当场了一幅画，画中的雌鹤栩栩如生，正展翅飞。那画师将画卷覆在雌鹤尸之上，一刻，雌鹤竟活了过来，腹的伤也已痊愈！

程岩瞅了他一，见庄思宜很认真，更觉得自己小题大，勉笑了笑：“你脾气这么好吗？”

第97章第97章

可画师本领虽大，生前却不得赏识，一直清贫潦倒。

但至少说明了海稻的生长并非偶然现象，而是以往的发现都未曾引起人们注意罢了。

转又是过了大半月，曲州终于添了几分凉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