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泽装作好奇地问：“钢琴是谁给你买的？”

张岚脸上没有欣喜，只是接受了常泽的这一评价：“恩。很……”

常泽突然声：“阿岚，你有没有骗过我？”

这回张岚彻底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反复地搅着咖啡，顺带掐断了别人给他打的电话，拿起手机打字，像是在回复谁。场上一阵安静，只听得见店里放得音乐，很柔，很轻，很缓，但是让常泽坐立难安。

张岚没听他话里的提顿，只是意识里不想向他提起，概括了几个字说给他听：“我妈妈很漂亮，很温柔，很善良，她非常好。”

张岚停动作，又动手打了几个字，假装不在意地回答：“有。”

常泽不敢问，旁敲侧击地提问：“你妈妈这么棒，你的外公外婆肯定也很棒吧？”

张岚一提到妈妈，语气里都带着骄傲：“恩。她弹得可好了。”

张岚没有立刻回答，低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常泽等得难耐，才听见他说话：“因为钢琴买得晚，我妈妈不好，还……还去世得早。”

常泽试图微笑，只是指令传达到脸上，就变成脸肌肉动了两：“那为什么后来不学了？我的阿岚这么聪明，学什么都快的啊，肯定会学好的。”

“阿岚，我都没怎么听你提过你妈妈，你和我好好……好好介绍介绍吧。”

也不知张岚是不是故意的，这个“不会”，到底是不会告诉常泽真相还是不会骗他一辈。这一番谈话让常泽突然没了勇气，他看着张岚第三次挂断电话，决定先放过他和自己，心里存着些侥幸：一次，也许他就告诉我了；一次，等他想好了，等

常泽听到这个答案一也不奇怪，笑着说：“那你肯定对你很好，很你。”

常泽脸上也没了笑意，虽然在他的设想范围，但真听张岚说来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妈妈会弹钢琴？”

张岚的手机又响了，他再一次挂断了它：“因为我自己。”

惜的，我只会一，一首像样的曲都弹不来，而且它很早就被放起来了。”

张岚：“是我妈妈。”

常泽猜测：“放在二楼锁起来的房间里吗？”

张岚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脸沉了来，只简短地回应了他：“恩。”

常泽打断了他的回忆，略带复杂地问：“那是谁教你弹钢琴？钢琴老师吗？”

常泽：“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张岚沉默的时间更长，半天才冒两个字：“不会。”

这回答没没脑的，常泽一时也揣测不他的深意，但比起张岚为什么要骗他，他更想知其他的，他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你要骗我一辈吗？”

怎么可能不？他的愿意背着他一趟趟地走山路只为接送他上学；他的愿意为他所有的事，只要是对他有利的，是他喜的；他的愿意为他花光所有的积蓄，钢琴，玩，甚至是妈妈……张岚对的从来都是矛盾的，一方面为他的事让他到很幸福，可是一想到妈妈，这种以为名的法又成了他的负担。妈妈死后，他很想站在妈妈的角度去恨，可是他是最没资格的，他不能一边享受过的疼一边仇恨她……

张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