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日都在思念,每一日都在用尽全力地她。
崔沅时常抚着肚想,峰回路转,真的还有圆满的一日,和那时候的孤寂伤不同,她满心期待,她期待也是因为她相信,那个男人和她怀着同样的期待,她真希望他可以在临盆之前回来啊。
穿门帘,便看到坐在椅上大腹便便的妇人,丰腴了不少,脸红,笑盈盈地看着他。
鉴于她有过胎的经历,谢夫人对这个孩尤为看重,收回了她手上所有闲杂的事,每日给她的事,便是吃饭,读书,看花赏月,无比闲暇。
他只是需要冷静一,以便更心无杂念地来她。
崔沅在家也是行五,这个排名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崔沅摇摇,她明白谢澜去是为了放松自己,放芥与不快,她只希望他能真正没有烦恼冗沉地归来,她也想,她亲自来告诉他。
“母亲,这件事能暂且瞒着五郎么?”
谢澜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住,还是医者交代崔沅这个年纪生育,加之先前有产先例,产后定当好生照料,于是谢澜几乎事必躬亲,无微不至。这谢府的人终于发觉,谢家专痴种,原来到底是没有例外啊。
谢澜终究还是走了,在日暮黄昏后,在潇潇夜雨骤落时,在芭蕉倾斜初承恩时,崔沅一个人看着细密的雨帘,滴滴,心事如错杂反复的琵琶声。
月光宛如深蓝的天结着的一朵硕大清圆的霜花,枝斜缀,桂香清馥。
“我也是,日思夜念。”他漾开薄唇,低声,“我你。”
他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我该早些回来的。”
谢澜果然没有走太久,大概半年就回来了,他回来之后谒见过父母,想到没有门相迎的妻,不知半年过来,她有了什么变化。这次回来,他太放开了太多,气质沉淀得更朗如温玉。
他们都藏得太好了,都没发觉对方的心意。不过这样的遗憾,以后不会再有了,此生不会再有了。
“不迟的。”崔沅张开手臂抱着他的腰,一个笑,一个哭,场面有些不受控制地稽,崔沅受不了他这样,在他的英如峰的鼻梁上印一个绵长温的吻,“可惜有些久,久得我都想你了。”
他先是看着她,视线很快就落到了她的肚上,目光僵直了,她笑靥如花,对他伸手唤他:“夫主。”
迟来了十年。
”
谢夫人有些懂,又轻轻碰了碰她的渐渐开始显怀的肚,目光慈祥,“他是我们陈郡谢氏的这一辈的老五呢,和谢澜倒是合上了。”
谢夫人惊讶,“他是这孩的父亲,难不该知?”
谢澜突然泪盈眶。
九月,崔沅产一个儿,母平安。
“我也不舍。”谢澜的手指移到她的脸颊上,浅浅地刮了她的鼻梁,“我给的承诺一向作数,不会太久,最多几个月。”
没过两个月,崔沅被诊有了喜脉。
阖府上都大为兴,没想到崔沅这个年纪还能再怀上,真是上天赐予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