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攸固执：“不算。那一回不算。”贴紧了他，小狗一般烘烘湿乎乎地，“我一回亲到你，是在庸山上啊。”

雪臣瞬间有些晃神，声音也不由得柔和来：“哦，那地方叫庸山么。”

……咦大人，有几样我认得，是打胎的药不是？”

“秦攸，回房去睡。”

中夜时分，秦攸轻手轻脚推了门屋，爬到雪臣后躺好。

“嗯。你师兄他们好么？”

阮雪臣怔了一怔，居然答不上来。然而和少年的初次，除了羞惭无地的窘迫，最刻骨的记忆确实是那个绵长又混乱的亲吻。

雪臣急躁：“废话什么，叫你去你就去！”

“明早庆儿会看见，成何统。”

秦攸也不介意，又换个地方抱着，在雪臣耳后拱来拱去，忽然期待：“我是不是一个亲你的？”

那件事想想便心烦，然而丢在一边不，便不得不想起今日同萧图闹的僵局。

如斯行径，不啻……卖求荣。

府里跑采买的仆佣也就只有一个，这街上的铺都认得他。买这等东西，如何能叫人知。

他搂着搂着，一只手不知不觉放到阮雪臣小腹上，雪臣悚然一惊，立刻抓住他的手掰开。

秦攸揽紧了些，整个人巴在阮雪臣背后，：“就抱一会儿。”隔了一会儿，低声，“我还没有一个人抱着你过。”

秦攸不在，雪臣独自用了晚饭；歇的时候，又算了算日，给阮兰堂的信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月。

他听阮雪臣吐息不同，小心：“你没睡着么？”

“你忘了……也对，你那天生气得要命。”

“大人？”

萧图有一句话说得对极了，他们两个不尴不尬的份，哪里能相守到四十岁。他早已是想穿了，自己这般受不得气，又是个喜怒形于的脾，还不明不白得罪了天，早晚也是卷铺盖回乡，那时又能如何？总不见得一辈靠萧图荫庇。

秦攸其实是来瞧瞧萧图在不在，既然不在，已经有七分喜，加了几分酒意，便像小了好几岁，耍赖抱着阮雪臣：“别赶我……就抱着，就只抱着。”

“好，酒宴闹得很。三师兄带了一坛扬州的老酒过来。”

秦攸伸臂搂着他不放。

秦攸仿佛知他在想什么，蹭在雪臣肩上摇：“不，不是那一回。那一回不算。”

“雪臣哥哥……”少年脆不客气地抬搭在他上，

“嗯？”

“好友也可以联床抵足的。”

“等等，回来。”

“噢噢……”庆儿一往外走，一小声嘀咕，“奇怪，我记错了么。”

雪臣闭目：“上都是酒气。”

“……我们不是好友。”

大凡人在夜半之时胡思乱想，总会钻到角尖里去。阮雪臣在枕上翻来覆去，想不通自己本是少年得志，怎么就沦落到了这般田地，一时羞惭得生不如死，一时咬牙切齿，一时又悲从中来。

在那样的围观和侮辱里，阮雪臣隐约记得确实有安和抱歉的吻，仅仅是在嘴角胡乱了几。

秦攸吐：“你说今天可以喝的。”

他比萧图的信用好得多，何况阮雪臣一想到少年净净的睛，就说不狠绝的话来。

阮雪臣将那纸抢了回去，：“不用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