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来转公交,大雪天连郊区都在堵车,等到温卓家已经快午五钟。照他的脾气,早该来电话命,但一路上手机都安静如鸡,我还拿来确认了好几次是不是欠费。
“我去给你拿。”
刚要站起来,他拽住我,但又不吭声。我坐回去凑近,他飞快地眨了,没动,我轻轻吻了吻他,他不耐
我觉得他可能还没冷静来,只好跟着不说话,望着矮桌上的一只欧式花瓶发呆。
严向俞显然被吓得不轻,圈还红着。我踏门,见客厅里一派狼藉,心里不由咯噔一声,问温卓:“怎么回事儿?”他把我当空气,我只好转向严向俞,“你什么了?”
严向俞毫无防备,被推得一个趔趄,险些坐到地上。我一把拉住他:“温卓!”
这儿离我家坐动车只要两个多钟,但不知为什么,一到冬天总雪,而且频率得奇。往年遇见雪,总能叫人惊喜一阵;然而现在看见丁儿雪花,我就要在心里骂上一句“他妈的又雪”。
“这他妈是我的地盘,你想来就来?你他妈是哪葱?”温卓指着严向俞,“少跟我蹬鼻上脸,我睡过的人能排到绕城速,你当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你的屁比别人值钱?”
我后悔跑到这个城市来了。
温卓还不依不饶,但严向俞已经站到了门外,我也把他拉到了楼梯,他没再甩开,骂骂咧咧地跟着我上楼。
他不理我。
这话说得实在有过分,我正想劝他,温卓抢先上前一步,把严向俞往门外狠狠搡了一把:“你他妈非要犯贱是不是,还不?”
“你今天吃药了吗?”我问他,“我去楼给你拿。”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声咕哝了一句:“阿立哌唑。”
“何遇君你别他妈来闲事儿,”温卓想拨开我,去拽我后的严向俞,“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温卓的声音由远及近,人现在门,见到我一怔,撇开目光,对还扶着门的严向俞怒目:“你他妈还杵这儿嘛?等我请你?”
严向俞说:“我就是来……”
“都他妈给我!”
上又要过年,我总算活着熬过公司的年终,老周终于恤了一把民,见我大难不死,给涨了薪,动得人想当场认祖归宗。
他坐回去,黑着脸:“我他妈没病!吃什么药。”
躁狂惹不起,我只是轻微躁狂,吵起架来孟潜声都要绕着我走;温卓这种重躁狂,真失去理智了,拿刀砍人都不稀奇。我心里也没底,坐回他边,尽量温柔地说:“你换药了吗?现在吃德巴金还是阿立哌唑?”
严向俞白净净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半个字都说不上来。
第59章
大雪里走了十分钟,终于到他家门,刚门铃,就听见里面隐约传来动静。大门很快打开,我和开门的人却同时一愣。
我把卧室门关上,温卓一屁坐在床上,嘴里不知还在谁的祖宗十八代。我不吭声,等他自己骂得没意思闭了嘴,准备开门楼,他一起来:“你去哪儿?”
我把严向俞轻轻往门外推:“你快走,别跟他这儿。”又拦住温卓,把他往屋里带,“我有话跟你说,你来。行了,他都要走了,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