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我拉开屉,发现晚上吃的喹硫平不见了,立刻楼找她:“我药呢?”
“嗯。”我揪住枕套的
上次停药后的经历从脑里疯涌来,我心有余悸,憋一汗,急:“那药不能随便停,你扔了?”
孟潜声那乱哄哄的,不知在什么地方,问我:“你在家吗?”
我妈的脸难看起来,我打过招呼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期间她一直攥着个苹果目送我,我恍惚以为自己变成了甲虫格里利。年三十我妈娘家要团年,她原本没打算带我去丢人现,但是被小姨抓个正着,也就不好不去了。
“什么药停不得,又不是毒!”她怒,“不吃你要死?我还不信了。你少在这儿吼我,没大没小的!”
大年夜晚上我实在难受,在楼陪到九钟,就摸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我莫名地兴奋,脑转得飞快,觉浑的血往,聚在小腹,涌起一阵自的冲动。不知是不是新的绪稳定药对我没什么效果,有犯躁狂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开始坐立不安,背心烘烘的,迫切地想找个人说话。
我躲在被里,一串号码颠来去地在脑海游,怎么都挥之不去。
第二天我去医院挂号,医生给我换了别的药。我抗拒换药的,每次换新药,两周总能被副作用磨掉半条命,我可不想年三十晚上抱着桶过。
大年二十九这天,小姨毫无预兆地登门,刚好和我撞个正着。我立刻想到当初她女儿肖梅告诉我妈我和孟潜声的事,她肯定也一清二楚。显然她也想到这层,脸上的肌肉细微地扭曲了,半天才重新组合成一个灿烂的笑容:“嗨呀,小君回来啦!瘦了这么多,工作很忙吧?”
在奇妙的眩晕里,我兴致地编了一个钟的短信,却觉得怎么也不合适,最后还是复制了一条别人发给我的。
我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舅舅姨妈们都恭维说,咱们李家还是小君最成,又问现在工资拿多少,谈女朋友没有。我妈避而不谈,只说没有时间,于是大家火朝天地讨论起来,商量着给我相亲。我没力气说话,只好不住地赔笑。
想必我离经叛搞同恋的事已经举家皆知,大家见到我现,面上的笑容都同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用一种玩味的光打量我,使我觉得自己是一丝不挂地站在什么稽猎奇趣味的展览台上。
听说肖梅和她那政大的男朋友分分合合,终于成功用孩套牢这支潜力,年后就准备结婚。我妈发给小两一双大红包,同时剜了我一,我端起酒杯祝福他们,敬酒时手颤个不停,肖梅朝我投来惊奇的目光。
越想脑越乱,我都快忍不住再发一条短信解释说自己发错了,手机忽然震动,竟然是孟潜声的电话。
为此我妈跟我大吵一架,她一怒之,把中药全泼到了院的月季丛里。
发送完我又开始后悔。
发个贺年短信而已,没有关系吧。
年三十我还在适应新药,一直晕,而且极度渴。饭店里坐了两个钟,虚汗已经把背上的衣服打湿了,耳朵里还听着我妈笑意盎然地解释说我前两年工作太忙,所以没跟家里人吃团圆饭。
她莫名其妙:“不是说了吃中药,不吃西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