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半夜来逮你?”他不禁笑了,“睡觉去,明天起床把你东西收拾好过来,或者我去接你。”
响到第十七声,终于被人接了起来,但没有声音传来。
“我觉得他就是想让你低。瞿男手机那么关键的证,说丢失就丢失,不是不是他的关系,这里面明显深,你也别蹚了。”
我一从床上坐起来:“孟潜声!”
我没提被爸妈锁在家里关禁闭,最后还是听孟先生的劝,在路上随便找了个电话亭打回家,免得我妈真以为我应了她的话,半上被车撞死了。不意外的,我被骂个狗血淋,她直接利索地挂断,我全程一句话也没上。
我这才发现近来黏他黏得过分,只差要求他把我装贴袋,二十四小时不离。嘿嘿笑两声敷衍过去,借改论文溜了。
“我说的你该不听了。”他摸着我的后脑勺,“如果你真想揭过去,最好去找查朋义。”
电话竟然拨通了。
我嘲:“跪求他?”
我想见他想得不得了,说话的时候像有一万针在扎咙:“我现在过去找你。”
“……何獾?”
“还没有。”我有不想看他,撇过,“延毕有用吗?”
“他们沆瀣一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在学校这边。”我忍不住笑来,“我手机被我妈扣着呢,买了张新卡。”
他被我说得藏不住笑,但眉微微拧着,看起来万分无奈。
他立刻问:“你在哪儿?你电话一直关机,我都准备失踪人报案了。”
“我爸妈来逮我怎么办?”
那两三个月我们真是好得不像话。
“别闹。”他这样说,语气没有一儿责备的意思,“都几了,不安全。”
我一儿不察,有天晚上我盯着厨房的神,孟先生突然笑:“怎么这几天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怕我跑了?”
话一直关机,我甚至想过以失踪为理由报警。就像我爸妈说的,依他父亲暴烈的脾,孟潜声如果躺在遍鳞伤地医院里,一儿也不稀奇。
他走卧室,我正蒙着被,在睡意朦胧的当。在床边坐后,他拧亮了床灯,把灯罩往旁边撇开,低声问:“延迟毕业的申请交了么?”
我等了一会儿,那还是悄无声息,但确实又显示通话中。我不敢贸然叫孟先生的名字,试探地“喂”了一声。
“要是还准备查去,就只有提请上面的检察院。”
“为什么总是要我?”我烦躁地一扯被,“亲生女儿不明不白地死了,父母拿上钱就可以不闻不问;我来当鸟,反而说我造谣污人清白!我被人肉,什么私人信息
我不知孟先生是怎么从他爸手底脱的,但肯定脱了层。因为第二天我见到人,他脸上明晃晃地挂着三四伤和淤青,大天还穿了件长袖衬衣,一掀衣服,底果不其然紫红青乌的,衬得几块好好肉更加惨淡,我想抱他一都找不到地方手。
孟先生说他今天夜里刚回来,在市区的佳华公寓里。我们俩真没默契。
孟先生在几步外的地方等我,问我怎么样,我说我已经被老何家除名了,我妈说她没生过什么不要脸的儿。古有文君,今有你何哥,不然咱俩当酒贩去卖假茅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