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锤,震得我受不住地,突然惊醒,掉就往售票大厅走。
徐苗撬了几我的嘴打听八卦,没撬开,也就放弃了,拉着我畅想和冯艳玲今后的婚后生活,得他嘴都快咧到耳了。
我从来没那么嫉妒过他,嫉妒得五脏六腑全都酸得生疼。
小时候在影厅里看的香港电影全在这时候涌上来给我壮胆了。我把屉里从前存压岁钱的存折揣上,换了衣服,衣柜里翻双没穿过的新鞋,翻窗了去。
不怕。徐苗把膛拍得扑扑作响,兄弟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屏住呼,隔着厚重的房门,依稀听到楼我妈开大门,然后响起了说话声。
我他要了烟,跑了一路又坐了一路车,我觉得都要裂了,说,我累得很。
那是第三天的黄昏,院里的汽车声惊醒了我。我摸到窗边一看,一辆越野车正好停在我窗底。我爸平常开的是另一辆轿车,这辆只在短途差和去玩儿的时候用,大概是他的秘书替他开回来的。
。醒后比睡着之前更累,想要再次睡必须要不断的心理眠和更长的时间,之后又是噩梦,疼,疼又让睡更加困难。
徐苗销售的工作辞了,正跟朋友搭伙生意,加上他跟冯艳玲喜事将近,连带着脸都圆了一圈。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脑空得连个借都编不,他更乐了,说嘛呀,封建家长涉自由恋啊?
我从床上坐起来,前一黑,仿佛脑后挨了一记闷棍,那瞬间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我糊说跟家里吵了架,他就抖着烟灰直乐,说何狗獾你多少岁了啊,你妈你得够紧的。吵什么架?
最近的一趟车是两个钟后,我和徐苗在面馆一人吃了碗面,徐苗说你他妈总算有人样了,刚才你简直像土里来的。
临走时我顺走了他的烟,说了车把钱还给他,他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大笑说不用。
只有坐票,车厢里没有空调,得像蒸笼,车窗全掀了起来,汗味、臭味、的气味,将人的官割成了饼渣似的碎末,什么都觉到,什么都辨不。嘈杂的人声如同闷雷从我脑后碾过,我靠着窗,一接一
你们这是私奔?徐苗揽着我肩膀,行啊,够浪漫啊你。
该庆幸这辆越野车的确够,只蹭掉我两块油。我看都没敢往屋里看,撒就跑,路上给徐苗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孟潜声家里看看,拿上几百块钱在火车站等我。当然也没忘让他买吃的。
唷,咱们何总铁树开花了啊?他追上来,笑得牙龈都来,恭喜恭喜,弟妹哪位啊?
孟潜声的名字在齿间压碎了,到底没有漏去。
不知会不会压坏车――这个念只来得及我脑里冒,就转瞬无踪了。
我朝他挥了挥手,他很快就被五颜六的人淹没了。
那大概是我这平淡无奇的一生里最疯狂的事了。
去他妈的吧。
徐苗蹬着辆漆掉了大半的破自行车,停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外的街沿边上,手里拎着个大塑料袋,方便面、面包、饼、矿泉装得满满当当,嘴里还叼着烟,见我就大摇其,问我是不是捡垃圾去了,脸难看得像抹桌布,又说孟潜声他爸说孟潜声不在家,问我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