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在空气里冷得刺痛,只能徒劳地说,别哭了,师。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听得浑的血凉了个透。
查朋义没有拿正瞧她,说,你架倒大,往我邮箱里一就完了?晚上七之后我有空,你带着论文过来,不来就算了。
,说这种机会以后多得是。然后稳稳停住了车,把手在了她的膝盖上,缓慢而有力地向上抚摸,认真得像他平时讲解研究课题。
瞿男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已经过了夜里十二,她再说不清楚的话来,嘎嘎耸动,呢喃着对不起,太晚了,对不起。
她又说得先挣钱,家里要还债,还要给弟弟买房,爸妈指望她早成家,想让她找个本地人,不要到太远的地方。说着她轻轻撇了撇嘴,说我才看不上我们那小地方的人呢,正经念过本科的都没几个,又怕爸妈唠叨,不如在政大里谈一个带回家去。
我脑里乱成一团,但就是不能轻易地说一句答应的话。
查朋义把她赶车,只说了句随便你。
那铃声仿佛锯在割她的耳朵,她咬得唇泛白,把手机拿来,只是一,我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肌肉一阵搐。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没有名字,只是一串手机号码。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清醒过,站在办公室外面的时候,冷风从一整个走廊灌来。
说到这里她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大约是不小心说漏了嘴,怕谈这些让我觉得唐突。
手机里传来男人的一声“喂”,我屏紧呼,那沉默一会儿,又响起来:“你终于接我电话了?喂?喂?”
查朋义沉脸,说我什么朋友都有,你尽去告,想整你我连脑筋都不用费。你还想要毕业证和学位?回老家跟你爸妈种地吧。
第二周,通知说全去会议室开会,她坐在会议室里,全程没有抬。等到散会,她发现还没有等到一句关于自己论文时间的安排,于是问:“査老师,我上周发给您的论文……”
她痛哭涕地求他。
瞿男不同于我,她是真心喜这个专业,上课认真地像个中生,我借过她的笔记和书,密密麻麻的批注让我自愧不如。瞿男说她想在版社一类的单位工作,闲时可以自己写稿,也算半个自由撰稿人。
我都写在这儿了。她疯狂地在包里翻找,拿一个边
瞿男挂了电话,那个号码紧接着又打了过来,她直接了关机,甚至把手机电池抠来,扔包里。
我想起这一切的时候,瞿男眶里的泪正好被路灯照得反冷冰冰的光。
其实她说到一半我就走了神,只听到最后的尾巴,说好的,她就瞄我,自己偷着在旁边吃吃地笑。我问你兴什么,她说没什么,跟你聊天真好玩儿。
“他是个禽兽。”她说。
她问,你会帮我吗?求求你,领导说我再不去上班就辞掉我。我不敢回家。
她绿的通话键。
“是他!”
她惊恐地几乎从车里去。
瞿男尖叫一声,手机摔到地上,震动和铃声齐发,黑的手机在地上蠕动,如同活。我被她的叫声惊得骇然,俯捡起来,她突然夺过,睛瞪大到极限,通红的角仿佛一刻就要裂开:“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