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的睡相不好，夜里手舞足蹈，还要抢被，还要把李深踢到床，李深深受其害，却又舍不得他。只好趁他将睡未睡时抱着温存一会儿，然后自己去书房里睡。

一个浑穿着黑防护服的男人，独自站在成千上万的尸块和泥沙之间，机械地用铲挖开一块泥沙，将里面陷落的半颗脑袋跑来，看了一，便熟练地放旁边的塑料袋里，归置到空地上。

他后有几千个这样的袋，前又有数不清的血淋淋的碎尸残骸，那些尸毁坏非常严重，常人看一都要呕吐，这人却认真翻找了三天三夜。

程灵心里好奇，心想李深怎么对这些东西如此兴趣呢，于是自己也趴在台灯底研究了一会儿。然后程灵发现了一个不小的秘密秦鹰实验室的项目开支。

程灵掩着鼻，走到清理现场，只见清理工人都站在机旁边，漫不经心地闲聊，程灵皱眉，心想这些人也太能偷懒了。他走到坑沿，往一看，登时愣住了。

程灵呆了半晌，深深地了一气，走到那群闲聊的人面前，厉声骂：陆上校一个人在清理尸，你们都是死人吗？

那些小兵哭丧着脸，对程灵：程副官，陆上校本不让我们手，说我们心，会遗漏掉什么人。

程灵掏随手携带的平板电脑，将小册上的记录依次拍摄来，然后放回原位，这才重新躺。

程灵心里犯嘀咕，心想不是已经派了好多士兵清扫现场吗？他还不放心？当即开车去找。

这一夜照例如此，程灵半夜醒来，嘴里渴，迷迷糊糊地开了灯，见满地都是枕衣服，床边却放了一杯澄净的柠檬，程灵端起杯床，一边喝，一边捡拾地面上散落的东西。

旁边的空地上已经摆了百十个裹尸袋，里面散发阵阵恶臭。

此后两天，程灵一直在搜集秦鹰此人的资料，此人行踪诡秘，程灵花费好大功夫，才淘一丁信息，但光是这些，就已经够让人骨悚然的了。他这才想起来去找陆万劫，心里又很疑惑：怎么这几日都没有见着他了？

李深很少将军中的资料带回卧室，只有偶尔失眠的时候，拿一些无关紧要的地图或者军费开支，津津有味地研究，他一生的乐趣都在这上面了，所以从来不觉得这些东西枯燥乏味。

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无忧失踪那天。

当时正是傍晚，爆炸地的碎石和砖块都已经被铲来的，坑底只剩大量的泥沙和成堆成堆的尸块，泥沙被尸染红，红红黄黄的一大片。

程灵低想了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自己找了个手杖，踩着一堆瓦砾，慢慢走到坑底。

其实这个不算秘密，秦鹰的实验室是李深钱建造的，大家都知。只是没有人想到两人的关系会如此密切，以至于一个月，秦鹰连续申请了八次资金，而李深次次都答应了。

你不要吵我。

旁人告诉他，陆上校一直在爆炸现场，寻找那三人的踪迹。

那几个吓得连连端正敬礼，又跑去给陆万劫帮忙，陆万劫命令他们把清理来的尸搬运上去，剩余的却不许他们动。

程灵对这些东西一向不兴趣，将地面收拾净以后，他觉得睡不着，便打开屉，从里面翻找一个小册，上面记载了最近一个月的军费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