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鹰坐在席位第三排的正中央,瘦削的微微靠在木质椅背上,双伸直,灰黄的军靴搭在第二排座位的椅扶手上,他单手搂着无心,另一只手捧着一盒炒花生,盒歪斜,显然是给无心吃的。
程蒙瞪圆了睛看着他,半晌了,语气很温和地说:好,爸爸尊重你,不过你要记得,无论你在外面遇到多大的事,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
他虽是文官,但是常年浸氵壬在军队,上的杀伐之气不输给武将。
程灵发蓬乱,脸灰败,神淡淡的,不见喜怒,里也没有泪光。然而嘴唇上显一排被牙齿咬的深深的血痕,他心里显然是恨极了。
他的前排、左排、右排都没有人,唯有后面零散地坐着几个客人。那些人刻意疏远他,他们对那个阶层的人很忌讳,也很厌恶。
平民区里闹非凡,比那些层人的住宅区可有趣多了,这里有琳琅满目的小商品、贱卖的上古时代青铜,以及简陋的戏台、戏班、剧院等等,虽然条件简陋,但其中不乏真正的艺术大师。
程灵神复杂地看着他,不置可否,转去浴室洗澡了。
在一家用破布、砖、木板搭乘的简陋剧院里,坐着寥寥可数的几个看客。门告示上写着今天表演的人员名单,全都是蜚声国的名角。旁边的售票员正端着一个纸盒,清今天所得:一个百达翡丽的手表,一斤小麦粉,两节电池这些东西在如今的价值都是一样的,纸盒底躺在一张灰的钞票,这是军通行的货币。在平民区不常见到,因此它在贫民区的通价值比实际票面价值要很多。
他们两个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那天在办公室里偶遇之后,又经常见面,一来二去的,就熟识了。
舞台上洒起了漫天雪花,一对男女在雪中哭泣挣扎。这是一个很名的曲目,那对男女也是很名的电影演员。不过如今电影电视没落,这些艺人为了谋生,只好走上了传统的舞台剧。
程灵却忽然态度了起来,他夺了程蒙的手枪,丢回书房,直了站在客厅的中央,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决,何况这次你也帮不了我。你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售票员往观众席探,又害怕地缩了回来,里面坐着的那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来自另一个阶层。
秦鹰对他另有目的,却慕他的态度
程灵木偶似的坐在一堆棉被中间,直到肩膀被程蒙狠了,他才回过神来,角余光扫过乌黑的枪,他打了一个寒战,反手握住了程蒙的手腕,用沙哑的声音说:爸爸,我的事你不用。
无心安静地看着舞台上的人,像是被剧深深地引住了,一双漂亮的大睛里满是忧愁和泪。秦鹰把手揽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不理会。他伸手往纸袋里拿花生米时,手指被秦鹰轻轻住,又松开。无心脸上没有绪,照旧看戏。
程蒙独自抚育程灵二十多年,把他当成掌上明珠般疼,何曾见过他如此,当即推开程灵,怒不可遏地去书房拿自己的枪,又单手扯住程灵的胳膊,厉声:你告诉爸爸,是谁欺负你了,爸爸给你气!
程蒙抬手狠狠打在他脑袋上,又心疼地了,吼: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