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放在地上，每一次蹲和起都需更加小心。季华鸢如此被折腾了一午，到了傍晚终于舀完了一罐，却还要换左手。翟墨老远看着，松开琴弦后本就纤细的手腕竟然勒了那么深的一圈印，苍白无的手顷刻间就充了血，只是看着都觉得疼。

第一次，北堂朝对这个一直需要被他保护的，有了些许信任和期待

季华鸢淡淡地抬迎上北堂朝森冷的目光，：谢王爷提。属不会放弃。

北堂朝闻言，眸中一炸，想不到自己的算计竟让他看了个通透！

方才季华鸢显然手便可制服了七号，却迟迟不曾动手，端得是聪明。他一旦手擒拿七号，若只是拿住了他，北堂朝正好可责他优柔寡断，若是用了致命动作，北堂朝也可责他欺罔主上。只因他方才跪在地上一字一字说了：此此心，都是为王爷尽忠的，这场猎杀，没人规定对方为敌，东门门训相信相护，他绝不该半分杀意。

属不敢。季华鸢恭恭敬敬地垂，北堂朝瞧见那嘴角渗一缕殷红，眉轻皱，站起快步走过去，一边厉声诘问：你不敢？你季华鸢一早就能追上了人家，却一直松松紧紧纠缠不放，一副猫捉老鼠之态，这是在和本王现你本事呢！北堂朝说着已经站在了季华鸢前，怒：你这是在和本王叫板，本王辛辛苦苦千挑万选的影卫，在你手里就像玩转两枚桃一样轻而易举吗？

，方才终于悠悠地开了，却是对着季华鸢：季华鸢，你这是演得一好戏给本王看呢。

然而，北堂朝不可否认的是，季华鸢真的很稳。稳到让人心颤，也稳到让人心安。

北堂朝透过夜去捕捉那人的神，想找到一委屈和痛苦，却最终只是失望地发现他还是那副没有表的表，就好像受罚的不是自己。

北堂朝亦在不远面无表地看着，只见季华鸢也真能忍得住，听见朱雀说换手，竟是毫无迟疑，右手抖着将铁块又系在了左手腕上。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季华鸢失败了十几次才算是好了，转又开始一匙一匙将舀回来。他走得很慢，专注地盯着匙里的，好像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北堂朝看着脚边人，许久，终是冷哼一声，回走回了上首座位，重新坐，淡淡：你倒聪明！但是，本王今日当着这许多人面直说了，本王瞧你厌恶，早晚不留你。你若是识相，自己早走了也算识相。

属不敢。季华鸢还是一样的平淡，抬起，直视北堂朝：我知你想赶我走，所以我不赢。王爷，属此番前来，跟定了您。

季华鸢手腕坠着重，还要拿一支极浅的小汤匙，将满满一罐一匙一匙舀到两丈外另一个一样的空罐里。路上手一定要稳，不能撒一滴。而朱雀特意要他另一手不缚任何重，如此一来，更难维持平衡。

那你就一直撑着，本王也想看，你能撑到何时。

那日北堂朝一直留到晚训，季华鸢因之前训练不尽心，在别人照常训练之时，却被朱雀罚到一边舀。这舀听似简单，起来也是极折磨人的。受罚者的手腕上坠了两块沉甸甸的铁块，绑着的却是极细的琴弦，光是一动不动都会嵌肉里，坠得久了，血行不通，连手都是苍白的。

场哗然一片，翟墨声喝：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