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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嘘嘘地跑花园,今天天气很好,许多家属推着轮椅,和轮椅上的病人低声交谈。肖桓满都是汗,随手把外套脱掉扔在地上,他一路爬上了山坡,从那里可以看到整座疗养院的全景,包括鸟语花香的园,还有白的、绵延两座小丘的建筑。
「护士小!小!」
「Ivy,该洗澡啰!」
「Ivy又不见了,我去找他!麻烦妳守在这里,他如果回来就叫我!」
他深了气,惯地朝习齐调侃起来。换来习齐一个顽的鬼脸。
他在大门停来气,忍不住又叫了一声:「Ivy!」他张望了一车,访客的车都从那里,也因此常不小心撞到疗养院的人:
肖桓神紧张,上次那个人失踪后,把自己关了地机房,在里面饿了快一天,被抱来时还浑然无所觉,指着机叫着:蘑菇,蘑菇!好大的蘑菇!还有一次跑疗养院的范围,差跑山路去被车撞死。
「Ivy,你在哪里?」
肖桓近乎绝望地叫着。有辆黑的中古国产车开到门前,车门打开,从上面走一个青年,上穿着正式的西装,手里还拿着花,看见肖桓就诧异地叫了
他叫着,那个刚坐的护士立刻跑了过来。
那朵香菇始终没有被丢掉,一直保留在肖桓屉的最深,直到他掉碎裂为止。
「对啦,学校的作业,老师说要送给家人。」
他找遍了整幢疗养院的主楼,又跑了后面的教堂,有对在疗养院的新人正在举行婚礼,男的是脑麻痹,女的有重度忧郁,报纸上还报了小小一角。
「就忽然想送给你不行吗?不准丢掉喔,至少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丢掉!」习齐说完,就抛黏土白鸟跑走了。留肖桓愣愣地看着那只小鸟,那是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也是个脆弱的人。竟然会为了一只毫不起的黏土鸟,动到几乎要哭来。
一看之,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本应该乖乖坐在床边的人竟然不见了。肖桓几乎是立时起来,他把盥洗用全抛在架上,冲到长廊上:
一自己:「送我?」
「怎么了吗?肖先生?」她看着肖桓急得发白的脸。肖桓手上还拿着大巾,着急地指了一房间:
肖桓又叫了一声,把探四周雪白的房间里,看了一。
「这么怪的小鸟,还好意思拿来送人啊?我还以为是鸡咧。」
肖桓没等她回话,就往疗养院的中庭跑了去。中庭聚集了一群失智老人,正在社工的带领听着经文,肖桓在树丛间翻找,又跑儿童专用的游乐室,那里有几个自闭症的孩,用诚恳的神看着他,又举起手里的纸对他挥了挥,
肖桓从习齐手中接了那朵雪白的、展翅飞的小鸟,有些迟疑地望着他:「呃……不用送给瑜吗?这应该只有一只吧?」
「碳酸钾的化学式是K2CO3,K2-CO3。」
新郎新娘看见他闯来吓了一,肖桓赶快说:「对不起,我在找人。」一边歉一边在座位上巡了一圈,才匆匆忙忙跑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