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吏尚书杨怀仁病卒，盖棺定论，皇上突然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折，一共三十二罪状，条条死罪，众臣皆视，这折并非一朝一夕，看来皇上是早有准备，就等这一天了。朝堂众臣耳聪目明，树倒猢狲散，同僚也好，门生也罢，为求自保，所有人将杨怀仁那家底利利索索抖落了个净净。

看着殿期也不抬的，陆凌实在好奇，忍了半天还是憋不住了，问：“那人参真没毒？”

盯上

没想到魏铭启答应的那么痛快，陆凌带着皇上谕前脚刚回府，殿期后脚就着人从千草行挑了两上好的千年人参送去了杨怀仁府里。

殿期嗤笑一声：“他当初那样折腾我，我送去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找人验呢，那确实是两上好的极品人参，没有毒”

端起桌上的酒盅，殿期饮一杯，随即抬起明亮狭长的，说：“我殿家三代为商，富甲一方，却还从没过皇商”轻轻放酒杯，唇边一丝狡黠的微笑：“不如你明日去回了皇上，若封我殿家为皇商，这办法我给你了”

工整的笔迹在账册上备注了一行小字，殿期也不抬，轻声回：“你且看吧”

“那……这是何意？”陆凌心里恨毒了杨怀仁，就算没有皇上的旨意，光是殿期这一件事，就能让陆凌鞭挞他几百回，好不容易领了圣旨能一恶气，怎么殿期却还给他送东西？

“这毒验不”

殿府门悬着的橙光灯笼盈盈发亮，好如那日虎威寨燃起的烟花。

未央元年，大良皇帝魏铭启亲圣谕，革除吏尚书杨怀仁一切职务，封号，抄没家产全数库。

纤长的睫一抬，殿期笑着指向自己：“我是商……”随即又指尖一转，指向陆凌“你是匪”唇边的笑意颇，带着一丝狐般的狡猾：“我们俩个在一起，岂不就是商匪”。

原来如此，还是有毒啊，陆凌忍不住叹：“那杨怀仁家中门客竟没人验？”

“皇上你也敢要挟？”陆凌一脸惊讶的笑问：“咱俩到底谁是匪？”

“唉”抬又是一气，陆凌戚戚：“那期给我个主意吧，我是真想不来了”

我是商，你是匪，从贫瘠的虎威寨，到繁华的京城殿府，一路走来，虽磕磕绊绊，但终得安宁。

“啧”殿期听完眉一蹙啧了一声，：“你如今是皇上的心腹，你勒死他和皇上要他死在旁人里有什么区别，皇上让你暗地里理，你这不是明摆着给旁人看吗？”

安安静静的完晚饭，殿期轻轻放筷，端起桌旁的一盏茶盅，漱了漱，方才抬淡淡回：“有毒”

“这算是怎么个说法？”陆凌一脸茫然，盯着正香的殿期：“他杨怀仁自己病死了”

本本说了个明白，随即又：“我能有什么法，就一个直来直往的，想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夜潜杨府一鞭勒死他”

“为何？”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禀告皇上，没想到与魏铭启一拍即合，本来就觉得殿家有皇商之资，即能解决前最麻烦的杨怀仁，又能解决今后采买问题，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期这是什么意思？”陆凌实在不解，问：“莫不是在那人参里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