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草民站一会儿?”
老汉如捣蒜:“是是是!小老儿不争气,无钱买米,只得跟方老爷借。”
言罢
乡绅一脸尴尬:“可,先生是……”
又是一巴掌。
“我?学生无有品阶,不领官俸,也非制中人,与诸位一样不过普通百姓,无权要求诸位跪拜啊!”
“噢,那就好好把钱还了吧!”
小女怔了怔,旋即气结:“关你什么事啊?”
听他说得理所当然,可衙门里的事儿,不明说,庶民怎懂计较?又说代老爷受理官司,官职岂有随便代理的?思忖着,少不得是个吏在册的候补,总是有功名在的。这般样的一个人坐在堂前,焉可不敬不跪?
小女杏目圆瞪,气得脸通红:“诡辩!咬文嚼字,你这是辱没斯文,败类!”
乡绅摇摇晃晃叫后的小厮搀起来,面已十分难看。
“欠债还钱,世间公,不理!”
“你打人!”
“怎么不知?就是,就是……”小女一时羞红了脸,声音也不似先前那样大了,扭过嘟嘟囔囔,“不就是野、野的,收钱陪男人,那个,睡觉么!”
师爷一撇嘴:“喂,钱是你借的?”
师爷已经换过一只手看指甲,犹是不咸不淡慢吞吞:“嗳?这种事儿与学生何?你跪着跪着,想站着站着,自便好了!”
师爷竖起一手指:“我说的都是朝廷理法,你说我胡说就是指朝廷胡说,该打!”又竖起一手指,“你既该打,我打你不叫无故,你是诬蔑,该打!”接着竖起第三手指,“妄言却不思悔改,咆哮公堂,若不跪认错,还打!”
师爷轻飘飘地一扬手,将状纸甩在地上。
“秀才是朝廷认定的功名,纵使无职无衔,也庶民一等。你侮辱我,便是污我功名,侮辱朝廷,该打!”
“嘿――”师爷终于把睛睁开了,收起来蹲在椅上,直望着女,“你没念过书,居然也知‘良为娼’啊!”
“你胡说!”
待那边厢书妥了状纸,师爷接过来扫了两,说话来更叫人窝火。
“没有啊!我就好奇,你知‘娼’是什么意思吗?”
“先生恕罪,先生恕罪!小丫缺教,不懂规矩,冲撞了先生,还请抬贵手,饶她一遭!”
女抢上一把攥在手里,理直气壮:“哪里公了?我家欠他钱,他要我拿抵,这不是权仗势、良为娼吗?”
还是一巴掌。
小女死死咬着唇,两手攥拳,羞愤交加,看是要还手拼命的架势。胳膊还没抡起来,反被一旁的老父行,死拖活拽退后几步,一脚打在她膝弯里,双双跪倒。
“噢,原来你真知啊!”师爷赞许地,“所以他要带你回去丫鬟替父抵债,不能叫良为娼,你是诬告!”
“错了就该骂!”
三挨过,小女再犟也不敢轻易声,只怒目瞪着师爷,眶里泪珠儿打转,忍着是不哭。
啪――
“你无故打人!”
“你骂我!”
话音刚落,但听得“啪”的一声。众人回过神来,发现小女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如今师爷一番推脱,倒是大家白跪了,自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