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厨房里亮着灯,两人肩并肩站着,只听见客厅里电视闹闹地,不知在上演什么综艺节目,前这方空间只有哗哗作响。
“你明明是看我……”
西红柿鸡面,先用新鲜西红柿划十字刀,煮,过凉去,用少许油翻炒的酱汁;半生半熟的鸡倒去一块儿炒,鲜的块饱了西红柿酱汁,放少许盐、糖、鸡,然后再加面,用碎碎的小葱苗和香菜来调味,最后再淋几滴香油。
严峫鬼使神差地问:“……你笑什么?”
“拿碗筷去,”江停呵斥,“别以为你可以什么都不就坐那儿等吃。”
“没什么。”
“那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吃过?”
“真的真的
江停从锅里夹了块鸡他嘴里:“吃你的饭去。”
严峫怀疑地眯起睛:“真的?”
诧异地上打量他,随即发现严峫今天穿的居然是警服,视线不由定住了两秒,随即微微一笑,又低望向锅里。
鲜红的西红柿,明黄的鸡块,碧绿滴的葱花香菜,最后成一碗泽明艳鲜香的面条。
江停往边上避了避:“我一个人生活,不学饭难天天吃外卖啊。”
“不对你刚才笑了,你笑什么?”
严峫错不眨盯着江停,突然不答反问:“你的人生曾经因为而得到过任何好么?”
不过江停的意思,仅仅两个人在家吃了顿便饭,用了仨瓜俩枣的碗,就不用麻烦保洁员上门来洗了,堆在池里过夜看着还烦。因此一级警督江队亲自把油腻的碗碟抱去了厨房清洗,严峫规规矩矩地拿了碗布,站在他边,洗完一个就接过来一个,再放消毒柜去整整齐齐垒好。
严峫吃着那块肉笑:“那你现在有了。”
“你饭怎么那么好吃啊,”严峫小声贴在江停耳边说,“以前有没有专门学过,是不是打算要给谁吃?嗯?”
严峫工作后离家独自生活,之所以到现在还好端端活着,自钢铁般的胃固然占了大分原因,上门厨师和保洁阿姨的辛劳也功不可没。
“没了,就你。”
严峫“哟”了声,悻悻:“还会使唤人。”然后放包,换了衣服鞋,钻厨房从消毒柜里拿碗筷勺,贴在江停耳后小声说:“不承认也没用,我知你就是看我帅才笑的……唔!”
“没有,整天想什么呢。”
江停用筷把挂面划散:“跟你说了没什么。”
江停笑了起来,夹给他一筷腩,问:“后悔吗?”
“全系统通报批评,加停职分一个月。”严峫指在空气中晃了一圈,指指面前的海碗:“全在这面里了。”
江停窝深,梢长,鼻梁直,嘴唇削薄,从面相上看有不近人,很多人对他的印象都是个理智专业,但又冷冰冰的刑侦专家。因此当他穿着家居衣服,坐在饭菜氤氲的气中,发还带着刚洗过的蓬松气息时,巨大的反差就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什么值了?”江停一勺勺喝着汤问。
严峫吃饭就像风卷残云,就着的腩唏哩呼噜掉了一大碗面,好吃得连话都来不及说,起又去厨房添了满满一碗,回来时郑重其事:“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