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
“申晓奇跟步薇发誓说等去后一定报答她,这个细节跟当年是一样的,因为黑桃K也这么说过。可能他的原话比申晓奇还重,什么发誓这辈永远是兄弟之类的……跟电视剧台词似的,不过二十多年来我也记不清了。”
“不太想救我。”江停轻轻地说,“我知。”
“他们把你抛了?!”
现在说来早已轻描淡写,但对一个严重脱又濒临死亡的小男孩来说,那迎来希望的喜悦和转瞬落空的绝望,以及独自等待几个小时的煎熬,是很多成年人都无法想象的。
江停思索片刻,摇摇。
心上。
烧让小江停说起话来微弱嘶哑,细声细气地说:“因为那是你的家人呀。他们先救你,也是应该的吧。”
乎他意料的是,他觉到江停在怀里摇了摇:“不。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早几年我追查新型芬太尼化合‘蓝金’时,在一个已经废弃的
“什么,本没有那瓶。”江停讥诮地摇摇,“黑桃K所谓的背叛是隐喻另外一件事——我们被困了好几天之后,脱烧受伤,几乎已经到极限了,黑桃K他们家的伙计才终于追踪到了山谷里。那个时候我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只隐约到有人在上叫‘抓住绳’,我意识伸手,但黑桃K动作更快,突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抢先抓住那救援绳,我就看着他被拽了上去。”
小男孩终于动了。他把怀里那捧野果小心放在病床,然后踮起脚,俯在小江停耳边,声音一字字地轻柔又定:
“……”
“……”小江停。
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他才更不愿意提。
两个小孩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站着的小男孩才突兀地问:
江停苦笑一,错开了对视,望着粼粼的河。
虽然是疑问句,但严峫语气却是和缓的陈述,实际上他已经好了接受任何答案的准备。
“为什么?”
“这倒没有。”江停顿了顿,说:“但确实是又过了好半天,连太阳都山了……才有人把我拉上去。”
“所以后来你是跟黑桃K一起长大的?”
但那瞬间严峫却心有灵犀般受到了江停在想什么——他没有记不清,相反他一直记得很清楚。
“我又没有家人。”
他躺在小小的病床上,睁开了睛,看见熟悉的影逆着光站在床前,怀里抱着一小捧野果。
“我推了你,你还记不记得?”
“从今以后,你与我平分财富、地位和权柄,你就是我唯一的兄弟。”
淡薄的月光穿过云层,映照着河,平原,以及更远的山川之巅。江停无声地闭了闭睛,再睁开时他仿佛看到一个相似的夜晚,也是同样苍冷清寂的月光,越过乡镇医院简陋的玻璃窗——
江停微微打了个哆嗦,随即被严峫搂怀里,掌心用力着他脑后湿的黑发。
“后来你们还是得救了?”严峫温声问,“那所谓的矿泉是……”
“我是你的家人。”
严峫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挤一句:“那伙人当时……”
风从天穹深席卷大地,穿过山川河,平原铁轨,以及城市浩瀚飘渺的灯火,着尖锐的哨,旋转飞舞直奔地平线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