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不自在地挪了挪,那幅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随即就被严峫抓住了:“我真走了啊。”
“别走了,”严峫小声说,“让我搂着睡呗。”
“三秒钟不反对就当你答应了。”
“笑我自己。”
江停还没打算说什么,严峫低
严峫笑着起走了浴室,片刻后传来花洒的声。
他风度翩翩又蛮横无理,英俊潇洒又不怀好意,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仿佛噙着无数邪气和坏心思,但落在行动上却实可靠,永远不任何差池。
——他这么脆快,倒让江停愣了一愣。
然后他还是不动。
就仿佛炮弹在虚空中无声地炸开,血被猛烈动的心脏压四肢百骸,连耳膜都在振聋发聩后久久作响。
失去了他的温,半侧床单渐渐凉来,但江停没有动。他知自己应该起回隔卧室去,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动力,全上每孔都散发懒洋洋的气息,只睁望着虚无的上空,脑一片空白。
“你想怎么样都行,”严峫把俯在江停耳侧,有狡黠地笑了起来:“我这么喜你,当然希望你开心。”
黑沉沉的夜掩盖了一切,仿佛什么都是被允许的。深渊幻化诱人的歌声,诱惑着行人抛冰冷峥嵘的现实,向着又甜又柔的梦境争相跃,颠颠倒倒放纵沉沦。
话音未落,严峫一低亲了来,甜得好像他刚才喝的不是汤,而是一碗蜜糖。
“……”
严峫混不清地低哑:“我可以对你展现一劲的肾功能吗?”
严峫伸手摸索江停的发,随即把他耳垂在手指间嬉戏了一会,才意犹未尽地:“我今天跟韩小梅那丫说,有钱有事业才有底气,找对象才能是你挑人而不是人挑你。但现在突然又觉得,就算有钱有事业,遇到了喜的对象,还是要乖乖等着被挑的。”
“你笑什么?”突然江停轻轻地问。
“笑你自己什么?”
这对他来说其实非常罕见。不论任何时候他的脑里总是有很多事,错综复杂的逻辑和各种微妙的关系,就像一盘看不见的巨大围棋。
严峫从那一侧爬上床,悬空俯视着他,漂亮的肩膀肌肉上珠还没完全。
“不行。”
“……”江停终于放弃什么似的:“亲亲亲……”
声停止了,床垫微微沉,江停睛一睁。
严峫手一动,被江停抓住了,闷闷地:“不行!”
严峫紧绷片刻,像是在跟走钢丝般的理智作斗争,半晌终于呼地松劲儿了:“唉,你说不行就不行吧。”
我这么喜你。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但被挑还是很开心。”
江停闭上睛,昏沉中浮现无数个相同的影——坐在凌晨的夜灯唏哩呼噜喝汤,从河底的车厢外义无反顾而来,大切闪着警灯从架桥上飞驰而至……乃至更久远以前,刚从行动现场撤来的年轻的严峫,被几个人扶到指挥车外,鲜血满脸而无一丝狼狈,剽勇如同杀气未消的利剑。
江停不说话,严峫也没有要求任何回应。他们就这么紧紧相贴着,难言的亲昵和迤逦的愫缓缓上升,随着黑暗的河在卧室盘旋回。
但现在严峫行把棋盘给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