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懒地躺在他怀里。“我可以在外人面前称呼您父亲吗？”

“还棒呢，您得多活动活动减减了，太胖了对心脏、血都不好的。”

我看着父亲，还是有难以置信，父亲属于我了。

“那不是你小有才吗？”父亲嘿嘿笑着：“你若是没才，谁愿意多看你一哪。”

父亲笑：“还不是照常，你看我这棒棒的，会有啥问题？”

“可以，随便在什么人面前都可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可以。”

“父亲，您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候的事吗？”

父亲见了，乐得哈哈大笑，朗的笑声惊得窗外的知了都不敢叫了。

父

父亲突然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我说：“这人老了，想跟儿亲呢。”

吃饭的时候，父亲想喝酒，我就拦住：“父亲，您这个年纪少喝酒。”

“我这儿，六十还像个孩，咋地能照顾好我哦？”父亲故意苦着一张脸逗我。

我当时还想问他，可是见他不愿意说，我就觉着不用急――还是慢慢来吧，父亲迟早会告诉我的。

父亲坐在那儿带着满脸的幸福和欣，呵呵笑着说：“好好，父亲什么都应着你就是。”

“那依你，今天午你陪我去公园走走，几天没见他们，怪想的。”父亲错开话题。

我假装生气不理他。

“真的。”我喜望外。“什么都应着我？我能躺在您怀里？

笑了一阵，父亲拍着大的肚说他肚提意见了，我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乐颠颠地去煮饭。父亲站起来要帮我的忙，我不让，父亲就拿瞪我。“你看你看，我为啥不愿意跟你住一起？就是怕你拿我当菩萨供着。”没奈何，我只好答应他。

“父亲，您知吗？当年在您边的时候我就想告诉您，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父亲。文革的时候，没了您的消息，您知我多痛苦，多绝望吗？我觉自己像是被空了一般。文革后，我终于又见着您了，还对您讲了心里话，您也肯承认我这个儿，您知当时我多么兴啊！后来，您离休了，我就天天巴望着能把您接到边来，让我好好伺候您、孝敬您。再后来，您来了，却不肯跟我住一块儿，还不让我在外面称呼您父亲，您知我多失望啊父亲！那时候我有怨您，怨您不理解儿，儿就是想跟您在一起，能天天看见您，伺候您。父亲，我以后能时时刻刻这样称呼您吗？我是说在外人面前，我想让大家都知，您就是我父亲。我、我还想靠在您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靠在我大怀里一样。”

“怎么不记得，第一次看见你，你小留着个胡，我看着就不顺。”

“来吧，我的老儿。”父亲张开手一把抱住我。

我觉得父亲还有什么话没说，心里念一闪，就问：“您这次检查我也没能陪您，结果如何呀？”

我们一边饭，一边互相看着，不时地笑一笑，还会说一些以前的事。

父亲哈哈笑着。“哈哈，儿这么孝顺，父亲舍不得不要呢。”

“那您后来怎么又看顺的。”

“父亲，”我看他兴就转了个话题问：“你这次怎么想通了？”

我顿时兴得都有一不知所措，真的就像个孩，围在父亲边打转，不时地用手碰一父亲的――他的脸颊、肩膀、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