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盼着儿能让自己一步登天，却一再失望，至死仍是藉，总是怨恨儿给自己惹祸，从不曾关心过亲生之的女人能在儿心中占多大的位置？他不知。

傅卓还记得，当时仍是青年的自己，无声得看着那小小的孩，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态度走废园，那一刻心中清晰地觉到，这孩的服从，仅仅只是因为，他厌烦了。他厌烦了一天到晚有人围在边，他厌烦了围绕他而产生的一切争斗纠缠，他只想要个清净，仅此而已。

傅卓没有给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发呆，当机立断：“好，我们走！”

然而……

话是可以说得很脆的，但是，真正要走，才会发现

，他努力地劝说自己镇定，努力地在心中极力搜寻着傅汉卿可能在乎的一切“如果你答应这件事，我可以以家主的份免除你母亲的藉，让她正式成为傅家的人，把她的灵位移祠堂，代代受傅家孙供奉。这可是她到死都求不来的好事……”

傅卓说到一半的话，倏然而止，那一瞬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还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傅汉卿却已答得这般净俐落，简单脆，仿佛只是答应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

以傅家满门未来的兴衰荣辱可以说动他去救傅家未来的家主吗？从来不曾善待过他的傅家，可以让他去牺牲吗？他不知？

为家主继承人，他一直沉默着旁观了整个过程。他至今仍然觉得，傅汉卿顺从得走废园，即不是被傅家家主的愤怒所慑，也不是被傅家铁卫的威仪力量所震，甚至未必是因为他母亲不停的哭泣哀求他不要再给她惹祸而心屈服。

“我答应。”傅汉卿淡淡“虽然我刚才时有神智不清，但即然我了，就算我答应了，不是什么事，我都不会反悔，所以……”

简单的三个字，净，平和，从容，淡定。

傅卓的声音有些纷乱了，他尽一切可能想要说服傅汉卿，然后却越来越到没把握。他不知，这世上，有什么可以打动傅汉卿。他对傅汉卿的了解，其实少得可怜。但他总记得，十余年前，九岁的傅汉卿被送废园的前后。

傅卓怔怔望着傅汉卿，有些迟疑地说：“你答应？”

“我答应。”

傅卓一切都不知，他只知，自己要救自己的儿，如果傅汉卿不同意，那就打晕他，绑了拖去。不那十多年前，就让隐然为半个家主的自己，暗暗心间凛然的孩，在这十几年幽居中，是变得更可怕还是更不可思议，他要救他的儿，不付什么代价。他要救他的儿，哪怕天崩地裂，何惧灰飞烟灭。

有大蓬的胡挡着，没有人看得到他的微笑：“我们去换青麟吧。”

傅家的弟们从小就学习如何在家中人投地，如何在朝中争取地位。而自幼就拥有绝世风仪的傅汉卿，即使母亲卑，他若能善用他的天赋以及所有为他而痴迷的叔伯祖辈，绝不难在家族中爬上位。

不肯这样的傅汉卿真会把荣华富贵放在心上吗？他不知。

这样一个人，如何去说服他。